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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弟弟呢》冰山闷骚攻x阳光逗比受

  他探着身子把香菇冬笋汤和盐焗鸡换了个位置,把鸡肉往韩以诺跟前推了推,俩人都抬头看他。
  “他不爱吃香菇,你少夹两筷子肉,再贴膘那还能进得了门吗?”严冬棋把周海门前儿的鸡换给韩以诺,其实也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瞪着眼对看过来的周海开口。
  周海装作痛苦地挤眉弄眼:“有了弟弟就把我忘了,你难道不记得当年我们一起经历过的风风雨雨了吗?”
  严冬棋不说话只是笑,转头看见韩以诺也一直盯着他看,就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沿:“看什么啊,我又不是个姑娘,你看的这么仔细,吃饭,刚才不是说饿了么,多吃点,下午还要去超市给你买东西呢。”
  韩以诺“嗯”了一声,低下头继续吃饭,周海一看乐了:“这小子怎么这么乖啊,你妹要是有他一半你就得捂着嘴笑了。”
  严冬棋心想这不是废话吗,要是照韩以诺这么个情况,亲人死绝,被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照顾,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讨厌或者抛弃,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换成严芷那个窝里横,早都吓成耗子了。
  他看着韩以诺沉默低头吃饭的样子,无声的叹了口气。
  一顿饭在周海看着韩以诺然后缅怀高中的单口相声中乌烟瘴气的结束,严冬棋坐回车里的时候觉得世界都特清净。
  周海回店里,他和韩以诺去超市采购。严冬棋看了看表,还行,不到三点,超市的人能少点儿。
  韩以诺坐在后座上安静的摆弄着手机,严冬棋一边开车一边朝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对胖子的礼物挺满意:“咱去离家近的超市,旁边就是手机的营业厅,还有个银行,咱今天把事情一块儿办完了。”
  想了想又问了一句:“你带身份证了吧?”
  韩以诺抬头看他:“带了。”说完之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没出声。
  到了超市严冬棋才想起是周六,他之前按时间推算的人流量根本就是扯淡。他看着对打折减价投以无限热情的大姐大妈们只觉得脑仁儿疼,回头看韩以诺:“咱刚才在家列的要买的单子呢?”
  韩以诺低头开始翻兜,翻了一会儿之后抬头,满脸无辜,还带着些不明显的惶恐:“不见了。”
  “得,不见就不见了,咱挨溜儿走吧,看见哪个缺就买,你去推车。”严冬棋耸了下肩膀,故意没看到他脸上的惶恐,自然道。
  到了蔬果区的时候,严冬棋准备挑点儿土豆回家炒炒当下午饭,正挑的一手土,旁边的韩以诺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不爱吃香菇啊?”
  严冬棋拿着土豆到计量台打价,韩以诺默默跟在后面。
  “这句话能把你憋死了吧?”他把手里的半袋土豆搁进车筐里,看着韩以诺笑笑,“我看你在车上估计就想问了。”
  韩以诺点点头。
  “那你倒是问啊,别还憋出点毛病来了。”严冬棋拍了拍手上的土。
  少年皱了皱眉:“我这样是不是挺烦人的?”
  “还行,不怎么烦,你要是总憋着我也不觉得难受,”严冬棋拿了个袋儿挑苹果,头也不抬,“就是你这样,我老觉得我养的是个丫头。”
  “就是……怪不好意思的。”韩以诺把自己挑好的苹果搁进严冬棋手里的袋子,声音挺小。
  “一个大小伙子哪那么多不好意思,我是你哥,你看别家的兄弟都像你一样神神叨叨的吗?咱俩吃医院食堂那会儿,你看见香菇之后筷子都是溜边儿过去的,我又不是瞎,”严冬棋把苹果塞到他手里,“少废话,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情感访谈

  办了电话卡,又跑了一趟银行,在和韩以诺两个人上下楼跑了两趟才把超市买的东西搬回家之后,严冬棋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浑身像是水里过了一趟似的。
  韩以诺去厨房端了杯水一溜小跑出来递给严冬棋,他一口气干了之后,说话还带喘:“我先去冲个澡,然后给咱做下午饭,你想吃醋溜土豆丝还是炖土豆?”
  韩以诺摇摇头:“你别做了,我不饿。”
  “哎呦真贴心,简直是你哥的纯棉小背心,不吃饭哪行。”严冬棋说完就要站起来去冲澡,结果被韩以诺一把按回沙发上。
  “我真不饿,晚上要是饿了今天不是在超市买零食了吗,我随便吃点就行。”
  严冬棋乐了,再次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手劲儿挺大,我脊梁骨都快被你按矬一节儿了,别闹,我去冲个澡,你先歇着,过会儿也洗洗,身上那汗味儿熏的我快哭了都。”
  韩以诺站在客厅里看着严冬棋慢悠悠的往浴室走,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把在超市里买的东西拾掇进屋子里,又满屋子转了一圈,把厨房客厅和严冬棋的卧室都看了一遍,然后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严冬棋出来。
  严冬棋擦着满脑袋水珠子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韩以诺在沙发上睡了。
  大概是客厅空调温度有点低,少年蜷缩在沙发上看上去挺可怜。严冬棋叹了口气,然后从卧室里拉了条毯子出来给他盖上。
  韩以诺睡得很不安稳,梦也做的乱七八糟的。先是梦到了一头大象使劲追着他跑,他就不明白一头大象怎么能像猎豹一样四蹄离地跑起来带风。
  接着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了医院里,他看见严冬棋在前面走,就跑去拉他的手,结果严冬棋回过身来一把把他甩开,冷冷的说了一句:“你烦不烦?离我远点儿。”
  然后他就吓醒了。
  醒来的时候厨房里有滋滋啦啦的油的声音,他趿着拖鞋进厨房,看见严冬棋背对着他在炒菜。
  他穿了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腰上围着围裙,炒菜的姿势很娴熟,随着胳膊的摆动,背后的蝴蝶骨在衣服下若隐若现。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梦的原因,韩以诺鬼使神差的上去把胳膊搭在了严冬棋的腰上。
  “哎呦卧槽吓死我了,”严冬棋哆嗦了一下,“你进来也不说搭个声。”
  韩以诺没说话,把下巴搁在严冬棋的肩膀上。
  “得了,出去吧,油呛得很,这个菜一出锅就吃饭。”严冬棋耸了耸肩想让他的下巴挪开,“喜欢吃蛋炒黄瓜吗?”
  韩以诺把脸拿开,先是点了下头,后来想到韩以诺看不见,于是开了口:“嗯,喜欢。我现在冲个澡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太来得及了,你身上这味儿我都不好意思说。浴室里的东西自己琢磨着用,脏衣服和我的搁一起,就洗衣机旁边绿色的那个桶。”
  洗出来的时候严冬棋正把两碗粥端到饭桌上,见他出来就冲他招呼:“掐的点真不错,刚赶上吃饭。”
  韩以诺刚才没看到围裙的花色,这会儿就有点蒙。淡蓝色底儿上是粉色的小碎花,还有一圈双层的荷叶边。
  严冬棋顺着他的视线往围裙上看,笑了笑:“这是我妈买的,超市买一送一,给我了一条,另一条是粉红色的hello kitty,我觉得以我的道行根本压不住。”
  韩以诺听完笑了起来。
  “能看到你有模有样的笑两下真感动,”严冬棋卸了围裙,过来揉了揉他潮湿的头发,朝他手里塞了一双筷子,“走,吃饭,刚才看你没出来,就顺便又凉拌了一个皮蛋,你少吃点,里边儿有铅。”
  韩以诺洗完碗出来看了看表,差不多七点半,严冬棋正坐在电视机跟前等着看天气预报,见他出来就招了招手:“过来坐。”
  “这是这么个事啊,”严冬棋看他坐下,斟酌了一下慢慢开口,“我得给你把情况说明说明。”
  严冬棋明显看得出韩以诺整个身体紧绷了起来。
  “第一,家里的东西不用我说,你随便用就是了,从今天起,这儿就是你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房子里的东西,书架上的书还有电脑,都拿去用。那个电脑基本上是新的,我没怎么用过,顶多就是上个QQ扫个雷,配置还行,你要打游戏查资料都随你。”
  韩以诺本来低着头,这会儿突然抬头看过来,表情很复杂。
  “这表情是怎么了,准备抱着我的腿哭吗?”严冬棋笑了笑,侧身在他手上拍了拍,结果被韩以诺反手抓住。
  他也没在意,把桌上一张银行卡推到他面前,韩以诺认得,今天下午新办的。
  “第二,这个是给你的,我每个月一号都去银行转账,顺手给你打六百块钱,多少就这些,你就一高中生也不想给你拿太多。不够花就省着点,多了就攒着。”
  他看到韩以诺的表情,“啧”了一声:“你可别瞎想,这里面的钱不是准备打发你走人的。你现在也十六七一高中生了,有些自己想买的东西很正常,这是你每个月的零花钱,买个杂志零食,给喜欢的小姑娘买个发卡手链什么的应该差不多了。”
  严冬棋说完,抽出手把韩以诺的脸往另一边推了推:“别用这么恶心的眼神看着我,刚吃完晚饭我可舍不得吐。”
  “第三,估计是你最关心,我之前托人把你的档案带到严芷的高中,现在基本办妥了。高一二班,她在一班,你俩在学校也有个照应,这开学也才一两个礼拜,你去肯定跟的上。手续还没办全,还得等几天。估计你过一周就能去了,这几天在家里倒倒生物钟,别上课去打瞌睡。”
  严冬棋说完话,看了一眼电视,刚好到了天气预报的结尾,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边往卧室走:“今天累死了,你也早点休息,我回房了。”
  他想了想又重新停下,回头看着韩以诺,发现少年正抓着银行卡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重要的一点忘说了,”严冬棋清了个嗓子,韩以诺抬头看他,眼睛湿漉漉的,“咱俩打个商量,你能不能别老是觉得给你买个东西,花点钱,做个饭什么就要死要活的行吗?我这可是属于前期投资,等你上班之后还要回报我的。”
  严冬棋又琢磨了一下:“不然吧,你要是觉得罪孽深重,不干点什么就活不成了的话,你就拿个小本本记账吧,以后等你挣钱之后,带利息,一毛钱不能少的孝敬给我。”
  然后他再没看韩以诺的表情,转身回了房间。
  严冬棋兜里其实还揣着一张银行卡,是当初韩佳给他的,里面有两万来块钱,是从最后一次借到的钱里没再治病省出来的。
  韩佳的意思是,要是他哪天觉得韩以诺烦了,想一脚踹了,就把这个给韩以诺。要是他还愿意收留,这就是她提供的唯一一点资助金,或者是报酬之类的玩意儿。
  严冬棋自然是不要这钱,可要是现在把这个给了韩以诺,说是他姐姐给的,就看他这敏感的样子,肯定得以为是自己要赶他滚。他想想就觉得头疼,于是把卡搁进床头柜里,洗洗睡了。
  韩以诺在客厅里坐了很久,电视里晚间新闻开始的声音有点大,他才像突然惊醒了似的猛的站了起来。
  他绕过茶几过去关了电视,去浴室刷了个牙,然后回屋躺在床上。
  被单发出一点点崭新的纤维的味道,但是很温馨。韩以诺躺在床上,侧身盯着书桌前巨大的飘窗透过窗帘传来的微光,困得要死但是却睡不着。
  就像是做梦一样。
  这一整天对他来说太美好,也太不真实,他害怕的不敢闭上眼。
  他怕一觉醒来,眼前又是一成不变的医院惨白的墙壁,鼻尖又是永不消散的消毒水的气息,就像一个无论如何都无法终结的噩梦。
  姐姐的心率测定仪传来规律的滴滴声,让他觉得窒息。
  而现在,在隔壁沉睡的男人,就像是他这连续六年噩梦里的一束光。
  温柔的,温暖的,温和的。
  他现在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姐姐这辈子会选择爱,并且只爱这一个男人了。
  韩以诺翻身起来,从床头柜摸到手机,借着屏幕的光一个字一个字笨拙的摁着,在“你碎了吗”,“你水了吗”和“你谁了吗”之后,终于编辑好一条简洁的短信,发给隔壁也许已经睡着了的男人。
  “哥,你睡了吗?”
  回复很迅速,韩以诺还没放下手机,就听到另一间卧室里传来严冬棋迷迷糊糊又不耐烦的暴喝:“韩以诺,你不好好睡觉,整什么幺蛾子,给老子滚过来!”
  他打了个哆嗦,连拖鞋都没顾得上穿就跑了过去。
  严冬棋抓着被子角坐在床上,头发乱糟糟的,但是眼神很清醒:“我这都睡一觉了,你干嘛呢,压抑不住自己从灰小子变身成怀揣六百块巨款的高富帅那激动的心情吗?”
  韩以诺有点内疚的抓了抓脑袋:“对不起,是不是我发的信息把你吵醒了?”
  “哎,你啊,”严冬棋仰头倒回床上躺下,身子往里让了让,拍拍身边,“睡不着吗?要不要过来跟我睡?”
  韩以诺立马转身回房:“我去取个枕头。”
  “哎呦卧槽,”严冬棋先是一愣,然后被他的反应逗乐了,“你丫就等我这句话呢吧。”
  韩以诺过来的时候,严冬棋有点无奈:“我说你就不能把你的被子也抱过来吗?俩大老爷们挤一个被窝,这画面也有点儿美了吧?”
  少年愣了一下,转身就要再去取,严冬棋赶紧叫住:“算了算了,别折腾了,我就展现一下兄弟情,赏你半床被子吧。”
  韩以诺迅速爬上床,往严冬棋身边贴了贴。
  “少年,你睡个觉怎么这么腻歪,哥赶明儿给你买个洋娃娃抱着睡吧。”韩以诺体热,这么贴过来,严冬棋一半儿要流汗另一半儿却被窗户飘进来的小凉风吹得相当带劲儿,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的酷爽。
  他翻了个身面对着韩以诺,搭在他身上的手在少年背上拍了拍:“来,说说吧,怎么就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了?哥给你开一个深夜情感访谈专栏。”
  韩以诺顺着他放在背上的手又往前靠了靠,严冬棋简直要疯:“我的个宝贝儿啊,俩大男人贴这么紧,不觉得挺恶心呐?”
  韩以诺摇了摇头,想了一会儿又开口:“你要是觉得热就开空调。”
  严冬棋嘿嘿笑了两声:“你这是打死不挪窝,一定要这么跟我睡吗?”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得,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来吧。”严冬棋在他头发上呼噜了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  

☆、亲妹妹

  韩以诺沉默了一会儿,说话的声音有点闷:“哥,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怎么就‘这么好’了,这就叫对你好了?那你是没见过我对严芷,简直就是当佛爷供着,你好赖是个汉子,我对你可糙着呢。”严冬棋声音懒洋洋的,搭在他背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力道正好,让他每个骨头缝都觉得舒服。
  “可是我就是觉得太好了,”韩以诺接着之前的话说,“有点儿不真实的那种,就跟电视剧似的。我就怕明天一睁眼就发现我只是做了个梦。”
  韩以诺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点颤,那点颤一直颤到严冬棋的心窝子里。
  他清了清嗓子:“你怎么这么能伤春悲秋呢?我还没怎么着你就这么犯二,要我哪天一个激动对你好大发了,你准备怎么的,以身相许啊?”
  韩以诺笑了笑,身子往下蹭了蹭,脑袋离开枕头埋在韩以诺胸口。
  “唉,这连体婴儿啊。”严冬棋是真的没和哪个大男人这么相拥而眠过,感觉汗毛都立的根根分明,但是他又实在没法把韩以诺推开,只好把手搭在他头发上揉了揉,轻轻叹了口气。
  “以诺啊,”严冬棋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你不要,唉,怎么说呢,我愿意照顾你,你姐姐吧,她只是个诱因,我当时答应她可能是因为我爱屋及乌,但是这段时间下来,我觉得咱俩挺投缘的,最起码我从来都没有因为答应要照顾你而后悔。”
  他的声音温柔,语调平和,慢而轻的叙述着:“我打小就想要个弟弟,我妈怀严芷那会儿,我天天琢磨着将来有个弟弟能一起玩儿,结果等我知道是个妹妹的时候,那个悲伤的心情,啧啧,当时真是哭的嗷嗷的。”
  韩以诺轻轻的笑了笑。
  “所以你可算是满足我有个弟弟的夙愿了。而且我就是看你顺眼,咱俩这才满打满算没几天兄友弟恭呢吧,要换了别人,我哪能搂着他睡啊,早让他滚门边儿蹲着去了。”严冬棋轻轻挠了挠他的后脑勺。
  “哥,谢谢你。”韩以诺的声音闷在他胸口,有点听不清。
  严冬棋乐了:“你怎么这么没劲呢,我都掏心掏肺了,你还在这谢谢来谢谢去的跟我生分。”
  韩以诺把埋在他怀里的脑袋挪了出来,枕在枕头上看着他:“哥,其实我姐姐走了之后,我一直都觉得自己的想法特别不是人。虽然她不在了,我也很难过,但是真的是特别解脱。她知道自己生病之后,性格变得很厉害,喜怒无常。我小时候也傻,不会看脸色,所以经常被她骂。
  后来她病变得严重了,只能一直住在医院里,我也就只能陪着她。我每次听着医院那些机器的声音,觉得都快要疯了,感觉这样的日子根本没个头。可是我看着她那么难受我也心疼,我就剩她一个亲人了。”
  严冬棋认识韩以诺这些天来,头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一时反应不过来,没吭声。
  屋子里没拉窗帘,外面有光透进来,韩以诺点漆似的眸子里水雾朦胧。
  “哎呦这是怎么了?你别啊你,”韩以诺就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眼里盛着泪,严冬棋这会儿才定睛看到。
  这一看就有点儿扛不住,他一把把韩以诺拉到怀里,在他背上胡乱的拍着,“你别这么想,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况且你还是个孩子,有这样的想法太正常了。你看你姐病的那么痛苦,心理压力也大,这一走其实也是解脱,对不对?而且你怎么就无依无靠小白菜了?你不是还有你哥我呢吗?”
  “你可别哭,你哭的哥心都快碎了。”严冬棋长叹一口气。
  韩以诺把眼睛里的眼泪全擦在严冬棋的睡衣上,然后从他怀里让出来:“那我在阁楼里哭那会儿,你怎么没心疼?”
  严冬棋笑了,抬手把他眼睫下的水渍擦掉:“我心疼啊,我不是还夸你是筒子楼一枝花安慰你来着么。”
  然后韩以诺就笑了。
  “年轻人啊,就是有能耐这心情大起大落的。”严冬棋把被子往韩以诺那边抻了抻,给他盖好,“好了少年,哥哥给你赏的被子,来吧,一起同床共枕眠。”
  “我就这么抱着你睡,可以吗?”韩以诺说完又往这边贴了贴。
  “我说不行你答应吗,你抱吧抱吧,就今儿一天啊,可别半夜把我勒成两段儿了。”严冬棋翻了个身平躺着。
  韩以诺立马贴过来,把胳膊搭在他肚子上。
  严冬棋身上有一股让人安心的味道,他很快就觉得眼皮子开始打架,然后慢慢的睡着了。
  严冬棋听着韩以诺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缓,借着微光侧头看了看少年的睡颜。韩以诺睡着的时候也很不快乐,皱着眉头,眼睛下面有不明显的淡青色。
  他微微皱了眉,轻轻把韩以诺的胳膊从身上挪开,然后把被子往他肩上拉了拉。
  一声低沉的叹息消失在房间的黑暗里。
  韩以诺一觉醒来时,屋里一片黑暗。
  卧室里的窗帘很厚,双层的布料密密匝匝的把窗户外面的光线挡的一干二净。
  他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条件反射就想开口叫哥,但是及时的把嘴巴闭上了。他坐起来挠挠头发,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和两岁小孩睡醒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妈”“妈”一通乱叫的行为一样幼稚。
  床头柜上的电子表显示的是11:02am,韩以诺有点惊讶,他几乎从来没有睡过这么久。
  也从没有这种睁开眼睛之后就有稳定感和归属感。
  他又仰倒回床上,窝在被子里滚了两下顺带睁着眼发了会儿愣,然后慢腾腾的起床,光着脚走到窗边伸手把帘子拉开来。
  阳光涌进来,房间一片明亮,韩以诺眯着眼看了看外面的天气,狠狠地伸了个懒腰,觉得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的阳光的味道。
  “呦,终于醒了。你这一觉睡得简直地老天荒啊。”开门的声音传来,韩以诺回头,看到严冬棋站在门口,腰上围着那条相当少女的粉色荷叶边围裙,笑眯眯的看着他。
  “赶快起来洗洗准备吃饭了。”严冬棋说完这句话就要出去,然后又像想起什么一样回头,“对了,严芷小同学来了,你做好心理准备,刚刚她可是摩拳擦掌的要进来叫你起床呢,可被我拦下来了。”
  韩以诺洗漱出来走到客厅,抬眼就看到一个小姑娘四仰八叉的斜靠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傻笑,还冲着厨房的方向喊:“老哥,今天嘉宾请的是你喜欢的那个女的。”
  严冬棋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你自己看电视,我这儿炒菜听不清你说的话。”
  “那你快点儿,都饿成一张皮了啊。”
  韩以诺站在客厅口,不知道是该上去打个招呼还是该直接绕道去厨房。
  在沙发上窝的乱七八糟的女孩这时候刚好转过脸来,然后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弹起来,小碎步跑到韩以诺的面前,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这丫头个子不算高,挺瘦,穿着一条鹅黄色的背带短裤,一头齐耳短发在沙发上蹭的乱糟糟的,看五官倒是文静,尤其是眼睛,和严冬棋很像。
  俩人都互相看了一阵儿,小姑娘率先开口,脸上带着一点儿令人不大愉快的狡黠而挑衅的笑容:“韩以诺,你好,我是严冬棋的亲妹妹,我叫严芷。”
  “亲妹妹”三个字加了重音。
  韩以诺微微抿了抿嘴,垂着眼睑看着地:“你好。”
  女孩子没再接话,扯着背带转身走进厨房里。
  韩以诺抬眼看着严芷的背影,又看了看在厨房里的严冬棋,轻轻的皱了皱眉。
  他放弃了去厨房的打算,避开了严芷四仰八叉躺的那块儿地方,轻轻在沙发一角上坐下。
  严芷拖着鞋踢踢踏踏的走到厨房,看到她哥正在把虾仁青豆往盘子里倒,就上去抓住另一个锅耳朵搭了把手。
  “哎呦这个菜我喜欢,”严芷用手把锅里的香味往自己跟前扇了扇,“老哥,你捡个孩子对外貌要求还挺高嘿。”
  “什么?”严冬棋专心装盘没听清。
  “我说啊,”她从盘子边儿上捏了个虾仁送进嘴里,“卧槽烫死了!”
  “严芷同学,你一个女孩子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粗鲁。”严冬棋提溜着锅去水池边儿洗,“我一直以为我这么费心费力的娇惯你,能把你整成一天都是粉红色小纱裙的公主,没想到……”
  “没想到现在成了这么个只能看脸不能张嘴说话的女流氓,你这性格还不如妈呢。”严芷翻了个白眼,嘴里的话被热气烫的有点含糊。“你就会这么几句,我都背过了。而且粉色纱裙小公主听上去真变态。”
  “你背过了也不说长点记性,爸妈老怪我把你带坏了,那能怪我吗?”严冬棋回头瞟了她一眼,关了水龙头,“你刚进来想说什么?”
  “哦对,我说啊,你捡的这孩子长得挺精神嘿。”
  “人家比你大了大半年呢,没大没小叫人家孩子。再说那长相是我能挑的吗?我要能挑,一准儿挑个小姑娘,给你培养出一个穿粉色小纱裙的嫂子。”严冬棋杵在水池边笑了笑,冲严芷抛了个媚眼。
  “你可真能膈应人,反正我说了啊,我挺烦他的。”
  他转身把锅放回电磁灶上,顺手把锅里的水用抹布擦了,然后转头看着严芷:“人家又不是踩你尾巴了你好好的烦人家干嘛?他的情况我可都给你说了,人家这会儿正脆弱不安呢,你可别给人家甩脸子,说话抻着点儿,别什么都往外秃噜,戳着人家就不好了。你刚没说什么吧?”
  严芷别过脸去撇撇嘴:“我能说什么啊真是的,你看你那个老妈子的劲儿。我就是有点儿烦他又不是有深仇大恨,顶多就是嘲讽脸嘛,一个大小伙子受不了这个?”
  “哎呦你就先忍忍吧,以后都是半个亲人呢。”严冬棋用围裙把手上的水珠子擦了,抬手呼噜了一把妹妹的头发,“你就当是哥先给你养着一个备胎,以后指不定你俩就日久生情了呢,那敢情方便啊,你都不用伺候婆婆。”
  “你可千万别,”严芷冷哼一声,“我才不喜欢他那样儿的,而且按你说的,搞不好以后也是半个亲人,熟人怎么下手啊,我还是喜欢咱爸那种微胖界帅哥。”
  “哎呦看你这话说的,回头我就给老严同志转达一下,他肯定能乐的飘到天上去。”严冬棋笑着拍拍妹妹的背。
  “去舀米饭,准备吃饭了,我再炒一个胡萝卜,马上就好。”
  他说完又探头出去,冲着客厅里低头摆弄手机的韩以诺开口:“以诺,准备吃饭了,过来收拾桌子。”
  韩以诺这才算是见识到了严冬棋正儿八经的做菜手艺,就三个人吃饭,愣是整了一桌六菜一汤,摆在桌上围了一圈跟花儿似的。
  他自己也会做饭,但是远没有严冬棋的手艺这么色香味俱全。本来睡起来就饿,这会儿菜香味一直往鼻子里钻,他感觉口水都要在嘴里拍打出浪花来了。
  严芷端着米饭从厨房出来,看到他之后稍微勾勾嘴角笑了下,简直比不理他还让人心塞。他只能当没看到,拉开椅子坐下,盯着面前的盘子边儿发愣,胃口一下子就淡下去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周日不更,后天继续。

☆、羡慕

  老严家的饭桌没什么纪律,父母都爱在饭桌上家长里短的聊,严芷更是跟了个十乘十,说话嚼饭跟两张嘴似的,一点儿不耽误。
  这会儿也是一样,桌子上就听得到她一人在喋喋不休:“这高中吧,设备还行,就是人长得太次,尤其是男的,长得那真叫一个出其不意,看得我简直没有早恋的欲望。”
  “你上个高中就不能安分一点吗?早恋有什么好的,当饭吃吗?”严冬棋皱皱眉瞪了严芷一眼,然后给韩以诺舀了一勺离他比较远的虾仁青豆搁在米饭上。
  严芷抬头白了一眼严冬棋手上的勺子:“是不能当饭吃,可你当年也一阵儿都没落下啊,小美小丽小红小绿的没一次重样的,而且不是还有个最爱的么。”
  她说完这话抬抬下巴,朝韩以诺的方向点了点,向严冬棋扯了个挑衅的微笑。
  严冬棋紧张的瞟了一眼韩以诺,见他没有反应只是吃饭,这才瞪着眼睛对严芷做了一个“闭嘴”的口型。
  小丫头挑了挑眉继续开口:“对了,老哥你过两天不是陪韩以诺来我们学校上学么,顺便见见我们班主任。”
  “行啊,”严冬棋下意识就应了下来,然后突然觉得不对,“等一下,怎么就要我见班主任了?开学才一个礼拜,没考试没活动的叫我干嘛?”
  “哎呦紧张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和班上男生打了一架。”严芷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抬手冲哥哥安抚性的摆了摆。
  “又……”严冬棋一口油麦菜差点没呛死,“这是小事啊,那你怎么不叫爸妈去?”
  “这么小的事怎么好劳动老严夫妻大驾呢,你也真是不孝顺。”严芷啧啧啧的摇头,嘴里的花生米嚼的咯嘣响。
  严冬棋气的要吐血:“严芷啊严芷,你行。”
  他一直跟严芷说话,早忘了旁边的韩以诺,这会儿眼风扫过去,满肚子火全变成无奈。这小子从吃饭开始就没说一句话,吃着碗里的饭的表情就跟要他吞金自杀似的,还跟面前的土豆炖牛肉死磕,愣是没在别的菜盘子里动过一筷子。
  严冬棋有点于心不忍,夹了块红烧肉放他碗边儿:“以诺,别光盯着一个菜吃。”
  “嗯。”韩以诺低头应了一声,两筷子把肉扒拉进嘴里。
  严芷皮笑肉不笑,挺大声说了俩字:“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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