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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弟弟呢》冰山闷骚攻x阳光逗比受

  严冬棋用红花油给他搓后腰的淤青,手底下的动作很轻柔,嘴里喋喋不休的骂着:“你是不是傻逼,撞成这么个德行!你怎么不直接撞脑袋上呢,可给我之后省了心了。”
  韩以诺听着严冬棋骂着,心里不知道怎么就觉得特别酷爽,脸上还带着笑。
  严冬棋侧坐在床边给他用红花油按摩,这一看他的表情又火起来:“笑个屁,你笑什么笑,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这么傻逼呢。”
  “哥,台球厅那几个混混,还有那个邓哥还是什么哥的是怎么回事?”韩以诺用胳膊肘撑起身子,转头看严冬棋。
  “就一个开台球馆的呗,我之前在派出所说话的那个小孩儿,之前我开酒吧的时候来找过事儿,被我收拾了一顿乖多了。后来老邓那边缺人,要点儿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压场子,我就把他们弟兄几个推荐过去了。”严冬棋淡淡提了两句,眼睛一直盯着韩以诺后腰的瘀伤。
  “那他们老板呢?”
  “啧,你哪来这么多问题,”严冬棋抬手就要呼噜他的脑袋,想起来满手的红花油,于是赶紧收回去重新放到他腰上,“一个朋友,高中那会儿和我同级,外校的,被人打的时候我顺手帮了个忙认识的。”
  他稍微顿了顿,最终没忍住又开口数落:“我告诉你韩以诺,你们这次幸亏砸的是老邓的摊子,要换了别人,进派出所是小事,天天堵你们学校门口找你们的事,那会儿你就过来抱着你哥我哭鼻子吧。”
  “我都说错了,你就别一直说了,我听着都替你口渴。”韩以诺侧过头看了严冬棋一眼,然后变本加厉的凑过来,把脑袋趴在严冬棋的腿上。
  严冬棋手底下的动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继续揉:“韩以诺你是不是脑子被人打傻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躺另一大老爷们儿的腿上,你是不是现在觉得自己特小鸟依人啊?”
  严冬棋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却没有真让他挪开的意思,韩以诺笑了笑,安安心心的趴在他腿上。
  按在后腰上的手劲儿刚好,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他的后腰一直顺着骨头传到全身,让他浑身都有点提不起劲来,只觉得舒服。
  他看到严冬棋心疼他的样子,虽然很开心,但是也有点儿后悔。
  “哥,我以后再不这样了。”
  “不是,主要是吧,你今天说你要出门,我以为是和女孩儿呢,结果一个电话被叫到警察局,一水儿大小伙,我心理多有落差。”严冬棋的声音总算有点笑意。
  韩以诺没听明白:“什么女孩儿?”
  “我不是要偷窥你隐私啊,”严冬棋觉得看别人信有点不好意思,“你之前校服兜里有一封叫什么蓓蓓的,我顺眼就看了看,叫你和她一起过圣诞呢。”
  “我忘了,当时收到之后随便看了两眼就揣兜里了。”韩以诺被按摩的有点儿困。
  严冬棋笑了笑:“是挺随便的,人小姑娘多好的一封信,被你揉成那么个德行,真是对不起人家的芳心。”
  韩以诺的声音变得迷迷糊糊:“约我出去的女的挺多的,反正都要对不起,还不如全对不起。”
  “这个看脸的世界啊。”严冬棋悲鸣。
  韩以诺哼唧了一声,懒洋洋的笑起来。
  “主要全是男的也就算了,你们还打架,”严冬棋的声音从他脑袋上传下来,“你打架我是觉得没什么,但你也太会找点儿了。刚才我正和周海在酒吧里喝酒呢,好几个漂亮女孩儿,被你这一通搅合,得了,一个也没认识成。”
  韩以诺听完他的话一下就无比清醒,还有点儿微妙的不舒服,他在心里冷哼一声,觉得那自己这场架打得简直不能更好。
  圣诞节之后,越往春节跟前跑,感觉日子就过得越快。等到韩以诺把期末考试的成绩单摆到严冬棋面前时,他才突然意识到快要过年了。
  严冬棋弹了一下成绩单,“啧”了一声:“全班第六,全级第二十九?”
  韩以诺从茶几上的盘子里捏了一块儿点心塞到嘴里,眯着眼睛叫唤了一声:“好吃。”
  “是么?”严冬棋的眼睛从成绩单上挪开,“那我之后再给你做两笼,你们之后不是还要补几天的课么,这个好带,给你同学带点儿一起吃。”
  “不给他们带,这个做起来那么麻烦,我自己留在家里吃就行。”韩以诺摇了摇头,又吃了一块儿。
  严冬棋瞥了他一眼:“我都不嫌麻烦呢……等一下,你把我话都岔没了,我说,你们班几个人?你们年级多少人?”
  韩以诺把嘴角的点心渣子蹭了:“我想想,我们班是四十八个人,年级不太清楚,上次我们老师说好像是八百多一点。”
  “多少?”严冬棋觉得气儿都有点喘不匀,“你们年级八百多人你考年级二十九?”
  韩以诺挠了挠头发笑了笑:“还可以吧?”
  严冬棋又弹了一下成绩单,然后把单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站起来原地踱了两步:“不行,这必须要出去吃顿大餐庆祝庆祝。”
  “你还没说你觉得我考得好不好呢。”韩以诺仰头看他,笑容很是灿烂。
  严冬棋挺兴奋的笑了两下:“你现在是让我夸你呢吧,必须好啊,年级二十九啊,全级八百多人呢,你哥我以前上高中,就倒数进过年级前三十……来来来,宝贝儿,给哥哥抱一个。”
  韩以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迅速从沙发上弹起来,两步过去搂住严冬棋的腰。
  严冬棋在他背上狠狠摸了两把,然后抬手挠挠他后脑勺的头发:“我弟弟就是牛逼,今晚就打电话给我妈炫耀去。严芷肯定没你考得好,看我把你养得这么棒。”
  韩以诺趴在他肩膀上哼唧了一声。
  严冬棋又拍拍他的背,然后松开怀抱,抬手在韩以诺脸上拍了拍:“光顾着学习,这么费脑都该瘦了,走,咱出去吃大餐给你补一补。”
  “不,”韩以诺又贴过去,在严冬棋肩上蹭了蹭,“我不想出去吃,我想吃你做的红烧肉和白斩鸡。”
  严冬棋答应的很痛快:“行,咱去超市,你点菜,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不是,”严冬棋挑橙子的手顿了一下,有点不可思议的转头看韩以诺,“你说什么?”
  韩以诺点点头:“你没听错,过两天补完课我们学校要开家长会,你得来一下。”
  “你考得这么好,老师还要见家长?”严冬棋有点崩溃,“我对学校有阴影啊大哥。”
  韩以诺接过他手上的橙子:“又不是只说成绩的事儿,还有学校后期的安排啊什么的,反正听老师说还挺麻烦的。”
  “行吧,”严冬棋挠挠头,“去就去呗,你们老师总不能逮着家长劈头盖脸的骂吧。”
  “你怎么想那么严重,”韩以诺提着橙子去计量台打价,严冬棋推着车子跟在后面,“而且我也在呢,学校要先开大会,学生和家长一起的,然后各班带回去再开家长会,我们也不能回去,得打扫操场。”
  “你们校长是不是疯了,这么冷的天儿让你们打扫操场?这不成,万一把你冻感冒了老子找谁说理去。”严冬棋一听打扫操场就有点儿不开心了。
  韩以诺听得心里特别舒服,嘴角压都有点儿压不住的往上翘:“那行啊,你给我班主任请个假,说韩以诺体弱多病,不能参加室外清洁,那我估计没两天我在学校就火了。”
  严冬棋轻轻在韩以诺肩膀上锤了一下:“你怎么这么烦,我不就怕你着凉了么?”
  “必须不能啊,我现在都快比你高了。人家小姑娘一个个打扫操场也没什么事,我大不了穿厚一点而就完了。”
  严冬棋听完点点头,没再说打扫操场的事儿:“那那个大会是怎么回事?就我和你一起开的那个。”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教导主任念一下今年的通报批评还有处分,然后讲一下寒假的注意事项。”
  “你们学校真逗,都上高中了还说注意事项。”严冬棋从货架上拿了两袋盐和一袋鸡精,“这也忒负责任了。”
  说完这句话他又笑了两声:“得亏我生的比你早,要是每学期这么念处分,以我当年那天真可爱活泼开朗的尿性,估计一水儿都是我的名字。”
  韩以诺也跟着笑了笑:“你以前真的那么坏么?”
  “我想想啊,”严冬棋又往车筐里扔了两袋榨菜,“反正不算好吧,谈恋爱,结伙打架,逃课,顶撞老师,反正能干的我都干了。”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这可是反例,你可别学我。”
  “你干嘛非要这样,好好上课不好么?”韩以诺拨弄了两下车筐里的榨菜,给自己挑了一包酸豇豆扔进去。
  严冬棋笑了,推着车往前走:“有什么为什么?我又不像你一样爱学习,我贪玩儿呗。”
  “我觉得学习挺好玩的啊。”韩以诺小声说了一句,从路中间的商品墙取了一盒巧克力,然后快走两步跟上去。
  “吃饭吧,家常便饭,您随便吃吃。”严冬棋坐在餐桌另一边,给韩以诺扔了一罐可乐,自己开了一听啤酒。
  韩以诺把桌上的菜挨个闻了个遍,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儿:“真香。”
  “来来来,敬咱们家的学霸男神。”严冬棋举起啤酒罐子,韩以诺本来都把筷子拿起来了,这会儿只好赶紧端可乐,和他轻轻地碰了一下。
  韩以诺喝了口可乐,也不知道怎么的还是觉得心情特别好。然后就又笑了两声。
  “傻小子。”严冬棋看着他高兴,也灌了一口跟着笑起来。
  还有五分钟就开始全校的家长会,教导主任站在台子上反复的翻着自己等会儿要用的讲话稿子,操场上的人比平时多了一倍,看上去有点拥挤。
  天儿特别冷,韩以诺早上上课来的时候,专门为下午的家长会和大扫除多穿了两件,这会儿身上还好,主要就是脸冻得都没法说话了。
  薛楷站在他旁边穿得挺少,冻得整个人缩成一团,腰都弯下去了。他妈妈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站好了,这么多人呢,没一点儿正形。”
  “你知道这么多人还说我。”薛楷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把腰稍微挺起来了一点。
  薛楷妈妈瞪了儿子一眼,然后转过头和颜悦色的和韩以诺说话:“韩以诺啊,你和薛楷是同桌,你学习这么好,以后多多辅导辅导他。”
  韩以诺没吭声,想扯出一点儿笑容表示礼貌,但是被这个温度整成了半个面瘫。
  还好他妈妈不怎么在意,继续说话:“哎,这家长会马上都开始了,韩以诺,你家长怎么没来?”
  “我哥在路上呢,说是马上就到。”韩以诺把半张脸从围巾里探出来,勉强回了一句话,然后又迅速地缩进去。
  “你哥哥?”薛楷他妈妈睁大了眼睛,涂了睫毛膏糊在一起的睫毛看上去有点好笑,“你爸妈太忙了,没时间过来吗?”
  韩以诺听完愣了一下,抿了抿嘴,然后看着薛楷的妈妈露出一个好看的微笑:“不是的,我父母都不在了。”
  女人像被掐住了嗓子一样,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各位家长和同学,请安静,大会马上开始。”
  也许是家长都在的缘故,操场比往常更快的安静了下来。
  严冬棋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操场上黑压压的站的都是人,但是格外的安静。
  他觉得有点尴尬,于是抬起手拨了拨额前的头发,微微皱着眉头,然后绕过主席台向离他最近的一个班走过去。
  韩以诺个子高,站在班里队伍中挺靠后的位置。他们学校教导主任讲话很慢,还喜欢拖音儿,他每次听都觉得困得不行。他低头玩了一会儿手机,琢磨着要不要发短信问严冬棋到了没,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操场边上的熟悉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我总是看不到文的封面,大家都能看到吗?简直了……对我这种强迫症来说真是大杀器。

☆、隐秘的贪心

  三十九中喜欢用梧桐来搞绿化,前两天老是刮风,梧桐干枯的树叶全被刮下来,在操场四周铺了厚厚的一层,黄褐色的,带着一种难堪的颓败感。严冬棋站就在操场边,四周的地上都是梧桐落叶,不知是什么缘故,今天的黄褐色在韩以诺看来格外赏心悦目。
  严冬棋今天穿了一件纯黑色呢子大衣,底下是一条暗红色的窄腿裤,装进黑色高帮短靴里。
  他皮肤白,长得也好,就算半张脸都埋在米色的围巾里,还是非常吸引人。
  虽然韩以诺一直都知道严冬棋挺注意服装搭配,也一直都知道严冬棋长得很不错。
  但是他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严冬棋那么吸引人,那么好看。
  好看到……好看到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想把他装进口袋里自己一个人看就好。
  严冬棋在操场另一头停下,低头对十二班的老师说了什么,然后抬眼向自己这边看来。紧接着低头冲那个年轻的女老师笑了笑。
  韩以诺心里有点不高兴的想,那个老师的脸肯定红透了。
  然后他就看到严冬棋绕到队伍后面,迈着长腿大步向这边走过来。
  之前他站在主席台下面问话的时候引起了不少人注意,这会儿走来的功夫,已经有不少女孩子,还有学生家长转头向后看。
  “对不起,我来晚了。”严冬棋一眼就从人群中找到了韩以诺,然后走到他身边的空位上,侧过头在他耳边低声道。
  韩以诺扭头看他,看着他带着抱歉笑容的英俊的面孔,突然不知道自己距离这个男人究竟算是近还是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生气啦?我错了,对不起。”严冬棋笑了笑,抬手在他头发上轻轻抓了抓,“站在这儿冷吗?”
  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个迷你的暖手宝塞到韩以诺怀里:“我在车上充的,可能不太暖和,你先抱着。”
  韩以诺刚才从提到父母开始就一直不怎么欢快的心情突然就变得挺好,他很开心的笑了一下,然后把暖手宝塞进严冬棋的衣服口袋里,顺便把自己的手也装进去。
  薛楷的妈妈隔着两个孩子不停地打量着严冬棋,韩以诺余光扫了她一眼,然后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身,将她的目光挡在一边。
  “你们学校是不是疯了,家长会在外边儿开,学生也在外边儿打扫操场,怎么着,你们学校后院子长着自己就能生产感冒胶囊的树还是怎么的?”严冬棋把韩以诺的手扯出来,连带着暖手宝一起塞进他的口袋,“自己揣兜里,都这么大的人了,叫你同学看见,以为你还没断奶呢。”
  “那有什么。”韩以诺小声嘟哝了一句,声音埋进围巾里,严冬棋没听清。
  “不是,你们这个教导主任说起话来怎么有一股国家领导的味儿呢?”严冬棋老觉得不算特别怕冷,今天就穿的挺少。他把手揣进兜里耸了耸肩膀,防止风一直顺着围巾往脖领里面灌。
  “……各位家长要特别注意孩子的心理变化,高中是一个敏感的时期,要防止早恋带给孩子的危害……”
  严冬棋撇了撇嘴,撞了一下韩以诺的肩膀:“你们教导主任这腔调就像从三千年前的古墓里新鲜出炉的,你们都多大了,老帮菜一堆,搁古代都妻妾成群了还早恋呢?”
  韩以诺被他的话逗的不行,但是又不能出声笑,肩膀抖得像踩在电线上似的,旁边的薛楷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这笑点也是没救了。”严冬棋挺无奈的乜了他一眼。
  教导主任把按正常人语速十分钟就能讲完的事情硬生生拖到了半个小时,等到他说解散去各班开小会的时候,严冬棋觉得自个儿简直冻得像一块儿钢板,一走路关节都嘎嘣嘎嘣的响个不停。
  “那你去开会吧,我在楼下,”韩以诺向乒乓球案子那边指了指,“那边儿打扫卫生,你开完会去那儿找我。”
  严冬棋勉强点了点头,冻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跟着家长的大部队上了教学楼。
  “你和你哥关系挺好的嘿。”薛楷手上挥着两块儿干抹布走过来,抬手在他肩膀上轻轻锤了锤。
  韩以诺从他手里取了一块,俩人一起往本班的清洁区域走:“你这不废话,我哥么。”
  “我和我哥关系可不这样。”薛楷撇了撇嘴,朝天翻了个白眼。
  韩以诺挺惊讶:“你还有个哥,没听你说啊。”
  “我爸前妻的,跟我同父异母,我俩在家互相跟透明人似的。本来嘛,我俩有一半的血都不一样,不亲也是正常的。”男孩儿挺没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把抹布抛起又接住。
  韩以诺心想我和我哥没有一滴血是一样的呢,但是这话没说出来,只是接着刚才的话题开口:“你才见我哥两次,怎么就觉得我俩关系可好了?神探福尔摩楷啊。”
  “废话,那么明显我又不是瞎,你平时在学校都这么笑。”薛楷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挺……怎么说……书面的笑容。
  “刚才跟你哥说话那会儿,笑的跟羊癫疯犯了似的,吓我一跳,条件反射都想叫救护车。”
  “是么?”韩以诺挠挠头,“我没觉得啊。”
  薛楷仰天嚎了一声:“大好资源不利用啊!你要平时在学校能把面对你哥那个欢乐劲儿分一半,喜欢你的女生能呈几何倍数增长。”
  “得了吧,那我保持现状更好,那些女生太幼稚,可烦。”韩以诺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
  “卧槽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薛楷说了一半的话顿住,然后压低了嗓门,“看吧,又来了一个找你的的。”
  韩以诺顺着薛楷眼神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到一个女生犹犹豫豫的朝他们走过来。
  女孩儿长的倒是挺顺眼,但是韩以诺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于是干脆站在原地,看那女生是打算走过来还是打算直接擦肩走过去。
  “那个,韩以诺,你好,我是十二班的,那个,你能不能……”女孩儿的头发很长,在脑后扎成一束,这会儿把发尾扯到胸前,两只手无意识的绞着。
  薛楷做了一个“又来了”的表情,韩以诺都把拒绝的话准备好了,结果听那女孩儿羞涩的小声开口:“你能不能……把你哥哥的电话号码给我?”
  卧槽。
  韩以诺在心里第一次爆了粗口。
  “什么哥哥?”韩以诺装傻。
  “就是……就是,刚才穿黑色大衣的男生,我看到他走到你旁边,你俩还说话了,应该是你哥哥……”那个女孩子咬了咬嘴唇,声音不大,眼神飘忽不肯看韩以诺。
  韩以诺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开口:“你要我哥电话干什么?”
  女孩子愣了一下,声音更小了:“没什么,就是想认识一下……”
  “我凭什么给你?”韩以诺自己都觉得声音僵硬冷酷,但是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心底那点儿愤怒。
  他说完这句话绕过那个女孩就往前走。
  薛楷挺惊讶的看着韩以诺的背影,对愣在原地泫然欲泣的姑娘扯了个抱歉的笑容,快跑两步追了上去。
  “我说你这就没意思了,不给就不给呗,把人家弄哭就不好了。”薛楷一边擦着花坛边的瓷砖,一边侧头瞥了一眼韩以诺。
  韩以诺埋头干活没吭声。
  “跟你说话呢。”他又凑过去撞了撞他肩膀。
  韩以诺用力别开:“别碰我,烦着呢。”然后转身去了另一片花坛。
  薛楷回头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浮现出了一丁点困惑的神色,然后叹了口气。
  严冬棋从教室里出来的时候伸了个懒腰,旁边坐着的薛楷他妈太能说了,他一边儿要听老师说,一边还要应付他妈,简直身心俱疲的不行。
  结果一扭头就看到严芷挎着老爸的胳膊往这边走。
  他觉得这个情况有点儿微妙,估计也没几个人能像他一样,和自己的爹一起来开家长会,换了谁都得别扭。
  “哥!”严芷离了老远就看见他,冲他用力地挥了挥手。
  全楼道的人都回头看他,严冬棋有点吃不消,赶快走了几步冲到俩人面前:“叫唤什么呢叫唤,楼道一堆人看我跟看猴似的。”
  严芷撇撇嘴:“少来,我们班女生好多都见到你了,我说你是我哥她们不信,你过会儿陪我去我们班清洁区溜一圈。”
  严冬棋听乐了:“你这是遛狗呢吧,还陪你溜一圈。”
  “反正你得陪我去。”严芷松了老爸的手去挽哥哥的手。
  “行行行,陪你溜,别说一圈儿,两圈都成,必须让全校都知道我是你哥。”严冬棋笑了笑,抬手摸了摸严芷的脑袋,抬头看着老爸,“老严同志,开家长会辛苦了。”
  “刚才我和宝宝还说去找你呢,你妈待会儿就过来,你叫上小诺,咱们家一起吃个饭,我听你妈说小诺考的可好了。”老爸笑了笑,伸手过来拍严冬棋的肩膀。
  “爸!你别在学校叫我小名。”严芷不乐意了。
  严冬棋没理她,冲老爸点点头:“行啊,我之前还跟以诺说,等这俩小的放假之后,一起出来吃个饭。”
  “那挺好的,今天我和你妈把超市关了,休一天,刚好都有空。”老爸点了下头,显然对这个安排还是比较满意。
  “成,那我给咱订吃饭地方,外边儿太冷了,爸你先回车里,我陪您宝贝闺女在学校溜一圈威风威风。”严冬棋又拍拍严芷的脑袋。
  老爸扶了一下眼镜:“行,我去车里等你妈,她坐公交车过来,要是见到车里边儿没人,又要批评我工作不到位。”
  “啧啧啧,女魔头。”严冬棋耸了下肩膀。
  严芷抱着他胳膊像一只无尾熊:“我待会儿就给妈告状。”
  “啧啧啧,小女魔头。”严冬棋又耸了一下肩膀。
  严芷扯着严冬棋在他们班清洁区走了一大圈,他们班里看上去和她关系不错的几个女孩儿都凑了过来,严芷的眉毛都快飞到天灵盖儿上去了:“我说这是我哥吧,你们还不信,真逗,我没事乱认哥又不是疯了。”
  严冬棋对着这群小姑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礼貌的微笑。
  “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哥哥,你长得好帅啊,你以后就是我的男神了!”
  “哥哥,你能不能把你电话号码给我,寒假出来玩和我们一起呗!”
  “哥哥,我们拍个照片好不好啊?”
  “哥哥……”
  严冬棋这辈子也没被人这么叫过哥哥,爸妈在自个儿家都是最小的,也没几个堂表能叫他哥的,满打满算就严芷一个,然后今年添了个韩以诺。
  所以他就被这一连串儿的哥哥叫的有点懵。
  高中女孩子的声音大都尖细,这么三个五个叠声说话简直就是声波杀器,整的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以他对高中的记忆来说,以前的高中女生那简直矜持的不像话,说话都细声细气的。那会儿上学时候还有三八线呢,哪像现在的小姑娘这一个个跟头小狼似的。
  严芷听到这帮朋友的话立刻就不高兴了,她松开严冬棋的胳膊,抬起一只胳膊挡在严冬棋面前:“你们能不能收敛点儿,要什么电话,想叫我哥就找我,拍照片干嘛啊,准备发朋友圈说我找了个男朋友么?”
  几个女生“切”了一声但是再没提什么奇怪的要求,这倒是让严冬棋松了一口气。
  一班和二班的清洁区挨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一班那边的女生吵得厉害,韩以诺本来就心烦,这会儿更是被吵得太阳穴突突的跳,于是下意识的抬头往一班那边看了一眼。
  这一眼的功夫,让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旁边的薛楷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
  严冬棋站在不远的地方背对着他,面前站着好几个一班的女生,还有一个明目张胆的挽着他的胳膊。
  蹲的时间太久,这会儿猛地站起来,韩以诺觉得脑袋一阵发晕,一朵朵小金花在眼睛前面飞的厉害,但他还是睁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挺拔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那小年青儿的心啊……ps:明天是周四不更,后天继续。

☆、别扭

  韩以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复杂的情绪,让他一方面想要冲上去用力的把那帮女孩儿推开,另一方面却被钉在原地连动一动都费劲。
  眼前的金花慢慢消失,挽着严冬棋的女孩儿松了手,侧头和他说话。韩以诺仔细看了看侧脸,发现居然是严芷。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我这会儿去找以诺,你和我一起去吗?”等那些个女孩都散了之后,严冬棋转头问妹妹。
  严芷摇了摇头:“我才不去呢,韩以诺好像和薛楷是同桌,而且关系挺好。我在楼道老看见他俩一起走,过会儿要是碰见他了,我怕我老想上去给他一拳。”
  “这多大仇啊至于么?”严冬棋笑了笑。
  “怎么没仇啊,你以为我干嘛要打他?开学第一天,他手里篮球掉我脚跟前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呢他就冲上来捡,卧槽,真是不能回忆,哥你见过捡个球把女孩儿裙子给掀起来的变态吗?”严芷回忆起这个事儿来面部表情就很狰狞,“楼道啊,全是新同学,他那个篮球直接就把我裙子挂起来,我当时真想把他就地正法了。”
  严冬棋笑得几乎上不来气:“这事儿太寸了,缘分啊缘分……哈哈哈……那必须不能原谅他……”
  “不跟你说了,越说越来气,我先回爸车里,你接了韩以诺咱就走,我快饿死了。”严芷说完这句就一溜烟儿的跑走了。
  严冬棋看了一会儿她纤细的背影,无声的笑了笑,转头开始往乒乓球案子那边找韩以诺,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他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自己。
  他挺高兴的冲韩以诺挥挥手,结果发现那孩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挺不自然的冲他笑了一下,接着低下头继续收拾手里用完的清洁用品。
  严冬棋有点儿纳闷,快步走过来在韩以诺低下去的脑袋顶抓了抓:“和你打招呼呢,你怎么这个反应?”
  韩以诺侧了侧头别开严冬棋的手,声音稍稍有点发闷:“没事啊,好着呢。”
  “不是,这是怎么了?”严冬棋挺无奈,拉住一边儿的薛楷,“你俩吵架啦?”
  他一看到薛凯的脸就想起来严芷说的用篮球掀裙子的事,又想起来之前他在派出所门口自我介绍的事,觉得这小伙真的挺缺心眼儿的,自己没忍住就先笑了两声。
  薛楷被他笑得毛骨悚然,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没有啊。”
  严冬棋也没太见过韩以诺这样,于是把薛楷往旁边拉了拉,低声开口:“那是怎么回事儿,这小子明显不对啊。”
  “其实也没啥的,反正在我看来是没啥的。就一个女孩儿,跑过来问他要你的电话,然后他就这样了,谁和他说话呲儿谁。”薛楷抓了抓脑袋,他甚至都怀疑韩以诺今天是不是出门忘吃药了。
  严冬棋听完没吭声,心里突然就软了一下,他回头看了看韩以诺的背影,然后拍拍薛楷的肩膀:“没事,你别管他了,早点收拾收拾回家吧,你妈在教室等你呢。”
  韩以诺低头一根一根揪着一把笤帚的须,他的大扫除任务其实早就完了,但是严冬棋老不见来,他又怕自己找他的时候俩人走岔了,只能呆在原地给别人帮帮忙。
  “别揪了,再揪就秃了。”严冬棋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韩以诺手下的动作停下来,但是没有抬头看严冬棋。
  “听薛楷说你的活儿都干完了,走吧,我爸妈还有严芷在学校门口等着呢,咱今天一起出去吃个饭。”严冬棋也没管韩以诺的沉默,轻轻扳着他的肩膀往校门口带。
  “生气啦?因为有女同学问我要电话?”严冬棋一边往外走,一边挺悠闲的开口。
  韩以诺这会儿才有了点反应,他侧头看了看严冬棋,还是没说话。
  “你现在怎么和严芷一样了呢,她刚才带我去她们班那会儿,有她同学问我要电话也特别不高兴,汪汪汪的冲人家咆哮了一顿,你俩啊……”严冬棋笑了笑。
  “你说你干脆在我身上撒泡尿占个地儿算了。”他抬手在韩以诺脑袋上抓了抓。
  韩以诺这次没有再闪开,等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一句:“现在的女生真烦。”
  “也有好姑娘,不烦的,只是你还没碰见罢了。”
  “我才不想碰到。”韩以诺说的话挺幼稚,严冬棋被逗笑:“行,你说不碰就不碰,等你将来打光棍的时候别抱着我哭就行。况且我也没把电话给谁啊,多大点儿事儿啊看把你不高兴的。”
  他说完这话快走两步去校门口开车,韩以诺默默地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乱的自己毛躁躁的。
  其实并不是因为那几个女孩儿他才这样的,只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点看不懂自己了。
  一顿晚饭吃的挺慢,老严家就没有话少的,尤其是母女俩,一旦说起话来跟开了开关似的根本停不下来,三个男人主要负责吃和听,偶尔还必须表示赞同的点点头。
  严芷考的也挺好,但是和韩以诺一比就差了点儿,吱吱喳喳吵着要严冬棋给她买个安慰奖,严冬棋一口应下来。
  “你就这么随着她,考得不好不反省自己还让你给她买东西,被你哥惯出一身臭毛病。”老妈最擅长的就是一句话连骂俩人,先是指了指严冬棋,然后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严芷的脑袋。
  严冬棋夹了一筷子涮羊肉:“惯着呗,以后有了老公,哪还轮的上我惯她。”
  严芷坐在严冬棋旁边,这会儿整个身子都扒了上去:“哥你真好。”
  他被严芷扒拉的半天举不起来筷子,有点儿无奈:“好好好,那你能让你哥我把这口饭吃进去吗?”
  “小诺这次考这么好,大姨有奖励。”老妈说着从包里摸出了个红包来,“学校的奖学金不算,这是大姨给你的奖学金,没严芷的份儿。”
  韩以诺这顿饭一直吃的挺沉默,就偶尔跟着气氛笑一笑应和两句,虽然他平时一块儿吃饭时也不太吭声,但是严冬棋就是知道这小子挺不对劲儿的。
  桌上有严芷这个活宝,大家也顾不上觉得他哪儿和平时不一样。严冬棋也不睬他,他打心眼儿里觉得韩以诺这会儿有点儿钻牛角尖,让他自己想通就完事儿了。
  这会儿看到红包,韩以诺有点慌张,站起来连连往后退:“大姨,不用,我不要。”
  “大姨给你你就拿上,严芷抱着我哭都没有呢。你们现在的小孩子寒假不都喜欢约人出去玩嘛,没钱怎么行?”
  韩以诺不知道该说什么,求助的看向严冬棋。
  “你看严冬棋干什么?他不让你收我抽他。”老妈瞪了一眼严冬棋。
  严冬棋觉得自己躺枪的有点儿委屈,挺无奈的看了老爸一眼,老爸送了他一个“习惯就好”的眼神表示同情。
  “拿上吧,我妈给你的你就收下。”严冬棋拿筷子指了指红包,“不然我妈可真抽我。”
  韩以诺咬了咬嘴唇,尴尬的把红包接下,旁边的严芷大呼小叫:“有没有人性!是不是亲爸妈!我寒假也要出去玩呢!一穷二白连瓶水都买不起啦!”
  说完扑进严冬棋怀里开始假哭。
  “哥给你,哥给你,想要多少我给你还不行吗?”严冬棋伸手拍了拍她的脊背。
  严芷立马坐起来脸上含笑:“好的~”
  老爸看着他们闹了半天,这会儿才开口:“冬棋啊,你要是给宝宝安慰奖,那也要给小诺奖励吧,考这么好的,上学肯定辛苦。”
  “哎呦,买,都买,我一定好好照顾您二老这一儿一女,”严冬棋从锅里捞了半天,只捞上了一块儿豆腐,“我看了,现在我在家里的定位就是个长工。”
  回去的时候天黑沉沉的,看样子这两天还得有雪。高中生放假都挺晚,离过年也再没剩几天,严冬棋琢磨着是不是过两天得搬回去住帮忙准备准备年货。
  韩以诺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眼睛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严冬棋心里叹了一口气,想着少年的心思你别猜啊你别猜,然后打开了车里的广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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