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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y,你要是女的就什么都好办了

我不大喜欢在有人的地方掉眼泪,总觉得它是一种秘而不宣的事情,旁人问起,只要回答“还好”就行了。可是我还是对着那明灭的大屏幕滚下了两行热泪,虽然它们很快就被电影院的空调吹得干凉了。那时候荧屏上的男生正枕着女生的腿,女生把手指插进男生的头发里摩挲,真是让人充满悲伤的肉欲。

 

为什么会掉泪呢?可能是我长时间没有拥抱、亲吻、做爱了,就像骑单车上班的路上,看见那些美好的肉体、或刚毅或秀美的脸蛋儿时的心境是一样的吧。也可能是我想起某些时刻枕我大腿上的人,我也把手指这么插进对方的头发里。

 

第一个这么枕着我的人是邻居家的哥哥,我哥的发小。那时候自己是十岁?也或者是九岁?总之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是夏天。晒了一天的屋顶还有余热,躺在苇席上能看见长长的银河,只是躺一会儿就要换个姿势,虽然夜风凉爽,但贴着席子的地方是要热出汗的。我双手在背后撑着,他躺在我伸直的腿上看着天,嘴巴微微张着。青春期的他一说话喉结就明显地滚动着,我伸手去摸,他抓住我的手不是拿开,而是轻轻让我整只手覆在了他的脖子上,然后他咽口水、张着嘴啊啊啊的发出声音让我感受喉结的移动和震颤,我咯咯笑着,他已经拿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肚子上了。

 

母亲拉动开关的声音打散了橘色的灯泡光,哪里来的一阵夜风轻轻一吹这光就散成了白色的。他松开我的手,微微直起背,肚子随即变得坚硬起来,那上面有一块块硬硬的肌肉,我用食指轻轻的按压着,把指甲嵌进肌肉挤出的沟壑里。他说:你要是个丫头就好了。天上偶尔有一两颗流星划过去,虫子远远近近地叫着,我来回摩挲着他黑而密的短发,像是手里握着一捧沙。

 

再后来上了中学,腿上枕着一头黄发的同桌。他是不大学习的,老师开会的时候全班自习,他便趴在染着圆珠笔水、刻着各种图案的课桌上睡。风扇呼呼的转着,几只麻雀落在窗户外的树上叫着,我发呆的时候他用胳膊肘顶我胳膊肘。他说,趴着睡不舒服想躺我腿上。少年的头发很软,躺下的时候顺顺的往下耷拉着,他闭着眼睫毛长长的,下巴和嘴角有茸茸的胡子。他半伸着的腿横在走廊上,皱褶的衣服和藏蓝的牛仔裤之间露出平坦的小腹上,有一条毛茸茸的黑色小蛇趴在那里。有时候他睁开眼,惺忪的看着我,问我老师来了没,我都说没有。有时候他醒来发现我在看他,他问我在看什么,我告诉他他的发根黑头发长出来了。他眯着眼睛笑起来,抬起手捏捏我的下巴说:你怎么不是一个女生。我没摸过他的头发,我想他的头发应该是软软的,像某种植物的叶子,或者某种布料。远远的有老师说话的声音,我叫醒他,他胡乱翻了一页书看着,我继续写手头的作业。风扇孩子呼呼的转着,那几只麻雀不知道飞哪里了。

 

我想起也是有人伏在我膝盖上哭过的。那时候还是大三,实习的地方在离市区两个小时的乡镇中学里。他在我生日前夕坐了9个多小时的硬座和两个小时的大巴在学校门口打电话给我,槐米簌簌的掉着,他头发上落了几粒,伸手挠头的他憨笑着却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帅气。那晚操场的风是有点凉,学生宿舍门口有晚上不睡觉被罚站的学生,我坐在水泥的乒乓球台子上晃着小腿,月光清冷,低头看着他小巧的鼻子和脸颊上的雀斑很可爱。我把手伸进他烫过的头发里,涩涩的触感说不出来像什么。说起出门前他跟他爸爸吵架的事儿,他大约是流了一两滴泪的,他说:你要是女的就什么都好办了。

 

电影里那个回到生母身边的小女孩踮起脚尖往窗外看着,电影院的灯被“啪”地打开,他们每个人都这么蠢,却又都使我不断记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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