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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故事:我在水房,偷看直男学长洗澡

1

这两天看到台湾同志电影《刻在你心底的名字》的宣传片。虽然电影我还没看过,但光是名字就已经打动了我。

或许每个人的生命旅途中,都会有这样一个名字,深深刻在心底。在我心中就有这样一个人,每到夜深人静,睁开眼望着空洞的黑夜,他的名字就会浮现在我眼前。那个人便是“林”。

林是一个直男,也是我的好朋友。如果说喜欢上直男对gay来说是服用慢性毒药,那么喜欢上的那个直男又恰巧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就无异于是毒上加毒。

2

我和林是大学同学,我们同专业,但林大我一届。

第一次见他是在大一时候的迎新晚会,那时候他留着及肩的长发,背着吉他站在台上,身穿灰色T恤、破洞牛仔裤,脚上踩着大黄靴,一边弹着吉他一边唱着朴树的《平凡之路》。

拉风的造型配上磁性的嗓音,不由得引起了台下女生的阵阵欢呼,足以见得他在学校的受欢迎程度。可是那时的我,好像对他并不是很感冒,只是有了个初印象。

大学的生活平静如水,缓缓向前,我这个人比较佛系,对于生活对于感情既不失望也无奢望。

直到临近期末的一个中午,我像往常一样去买饭,食堂里面人潮汹涌、吵闹嘈杂。我快步走向常去的窗口,买好事先挑选的套餐,打包带走一气呵成。

虽然中午人多,但是我全程不超过10分钟就绕过了黑压压的人群,向出口走去。

就在我准备离开食堂的时候,一个人突然拽住我。

“兄弟,不好意思能麻烦借一下你的饭卡吗,我卡里的钱有点不够了。”

“哦,好。”

这个人找我借饭卡的就是林,虽然平时很少往来,但是我对这个酷酷的学长,还是留有印象。

当时的我急于离开食堂,简单地应了一句,便快步走回窗口替他刷了卡,准备转身离开,却又被他拉住了。

“兄弟我们加一下微信吧,我把钱给你。”

“没事,不用了。”

“别别别,要的要的。”

我拗不过他,就点开了自己的二维码。

自此我们加上了微信,但是一直到来年的春节,我们都没怎么说过话。

再一次搭上话是临近新学期开学,林突然给我发了一条微信:

“内个,我平时在学校也没什么朋友,基本都是在宿舍要不就是去图书馆,咱俩开学了可以做个伴。”

“哈哈哈好呀。”我很开心地答应了他,对着手机呆呆地傻笑。

3

我和林住在同一栋宿舍楼的同一层,我们一个在走廊尽头一个在走廊中部,中间正好隔着一个水房。

林喜欢在水房里洗澡,他的原话是:“到浴室洗澡往回走的时候多冷啊,水温有时候还不够,我在水房那热水浇一浇才爽。”

也正是因为他有这个习惯,才让我有机会趁着他“洗澡”的时候多瞄几眼。为了能够多看几眼林,我会故意不把垃圾扔到自己的小纸篓里,而是跑去扔到水房的垃圾桶。运气好的话,就会看到正在洗澡的林——

他赤身裸体地站在那里,将一盆热水浇到身上,热气瞬间萦绕在他的周围,水流滑过他坚实的臂膀,紧实的胸肌,滴滴答答顺着他的身体到达地面。洗完之后,再用毛巾擦干身上多余的水珠,这画面别提多撩人了。

每次看到林,他都会主动和我打招呼。我故作淡定地跟他搭话,但是脸还是会不好意思地红起来。

我和林的关系就这么不冷不淡地维系着,这期间他经历了恋爱、分手、复合、再分手,我则是一次又一次地给他做背后的狗头军师,尽管我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

林是我在大学里唯一的朋友,但我不是他唯一的朋友。虽然想和他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但我知道好朋友之间也要有分寸感。所以只有在他想起我的时候,我才去到他身边。至于其他时候,他生活的其他部分,我也就只能远远地看着。

4

我和林变得更加亲密,是在他毕业前的最后一个学期。那时候他比原来胖了些,按我的话是“壮实了不少”。

那段时间,他总是约我去吃自助餐、看电影。自助餐并非我的最爱,他喜欢的电影有时候也对不上我的口味,但我总是欣然答应,因为只要能和他待在一起,我就很开心。

印象最深刻的,是四月的一个周五,那应该是我们最后一次出去吃饭。

已是初夏时节,但天气还有些凉。回来的路上,我们两个坐在公交车的后排,下午的阳光从外面洒进车厢,驱散了所有的寒意。

回学校需要坐完公交车的全程,摇晃的车厢配合温暖的阳光,越发地挑唆着酒足饭饱后的困意。我戴着耳机看着窗外,耳机里面放着“房东的猫”的《爱你就像爱生命》,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像是在不断提醒我:分别的日子越来越近。

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时,一股重量突然压在我的右肩。我转头看过去,林已经进入的梦乡,他的头就靠在了我的肩上,沉沉地睡去。

老实讲,被一个睡着的人靠着,的确没有电视剧里演出来的温馨,身体上的压迫感确实不是很舒服。不过能和他有所谓的“肢体接触”,我的心里还是非常欣喜,虽然脸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原本阴暗的心情,瞬间变得晴朗,失落的内心也瞬间得到了释怀。总归是要分别,没有必要搞得像永别一样。还是有可能再见的,毕竟我们是好朋友。

那天下午温暖的阳光,伴着林身上淡淡的香皂味,永远地刻在我的心底,成为记忆深处最美的画面。

5

我的“初恋”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没有任何干柴烈火,没有任何欲火焚身,更没有酒精后的冲动,只有远远地观望以及眼角眉梢之间的爱意。

每一个无法入眠的夜晚,我心里面都会胡思乱想着我和林之间不可能发生的故事情节。

我幻想过和他在一起生活,幻想过和他拥吻,幻想过和他长相厮守。可是幻想终归是幻想,他有他的爱人,只不过那个人不是我。这些终究都只存在于想象中,或许存在于另一个平行世界。

林曾经跟我说过,他非常渴望家庭生活,与喜欢的人结婚生子,有稳定的工作,享受大多数人的幸福。

我能想象到的一个未来是:

多年以后,林已经到了而立之年,三十多岁的他可能脸上多了些沧桑,但是依旧硬气不减,也许他已有家室,可爱的子女,贤惠的妻子,稳定的收入,幸福的家庭。

某个夏天的傍晚,他坐在自家沙发上,依旧摆弄着自己心爱的吉他,哼着曾经喜欢的歌。年幼的孩子,向他蹒跚走来,林放下吉他,抱起那个小可爱,绵延爱意地逗弄着。

妻子端着刚出锅的菜走出厨房,招呼他和孩子吃饭。饭后他会主动要求洗碗,晚上临睡前会给劳累的妻子揉肩捶背,一家三口也可能是一家四口,大手拉小手,安然入睡……

而我与这些没有半点关联。

6

今年年初新冠疫情期间,他因为感情问题跟我诉苦,我们又变得熟络起来,几乎每天都会在微信上聊些有的没的,有时候甚至会直接打电话,这让我有了很多的错觉和臆想。

一次聊天,我无意间跟他透露了自己的取向,说完之后,我本能地保持沉默,准备迎接他的鄙视和冷漠。

可没想到的是他却对我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每一个人都有权利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我虽然不是,但是我完全支持你的选择。”

这简单的几句话虽然只是出现在屏幕上的文字,却让我感到了无尽的温暖和欣慰,即便我和他终究不会发生什么,但我心里依旧保留着纯真的喜爱,喜爱关于他的一切,无关风月,只为真心。

我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生活,亦或者是自己孤独一生。但是20岁的这段羞涩情感,终将会成为我人生中最珍贵的回忆,而林也终将成为那个刻在我内心深处的名字。

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和林已经有一阵时间没聊天了,原因是他家人生病住院,他忙前忙后地很是焦急,我也不想过多的打扰他。

索性借着这样的一个契机,祝福我最最心爱的林、我最最重要的好朋友林,喜乐如意,平安健康。也感谢秘密基地的朋友读到这里,见证了我的初恋故事。

阿鹿:专栏作者,交大硕士,同志故事记录者。公主号:阿鹿的秘密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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