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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过色情直播么?

曾几何时,LBS(基于地理信息定位的)社交软件如雨后春笋出现时,执牛耳者如陌陌则看到了其中的瓶颈,迅速转向到UGC(用户产生内容)的社区交友,这种略带社交属性的产出,“用视频认识我”的广告词,在2015年以井喷式的发展,从花椒、咸蛋家、秒拍甚至被人吐槽无数的快手,都顺利地搭讪并搭上了移动互联的快车。相对于YY、斗鱼、虎牙等泛娱乐直播,一个手机就能带来的便利也提高了“私密性”内容的传播,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其中就有已经轰然倒下的peepla和GBlive。

 

其实论色*情UGC,其天字号招牌仍然归汤不热(Tumblr),其最早成立于 2007 年,汤不热具有传统博客的形式,有集合了图片、短视频等功能,并将其演变成一种意识流式的琐碎叙述,触发点十分随意且发布的尺度几乎可以不受限。

一个gay绕开五官与体型,直接与灵魂接触,显然是违背基本的生理学定律

——王大湿

 

在 2015 年前汤不热在国内并不火,知悉度也不太高,其首要问题是洋枪、洋马非国人熟易驾驭,但是“陆家嘴金融女事件”之后,汤不热一度成为国内用户造访的热点网站,搜索指数不断的飙升,于 2016 年 6 月左右达到了最高值,进而惊动了“有关部门”,最后不得不需要借助科学上网才能浏览而收场,实在是令人扼腕。

 

显然国内的投资者嗅到了商机,尤其是针对男同性恋群体,peepla首先试水,这个脱胎于咸蛋家的直播平台直接给摆出了诱人的架势——快来“下”我。以至于有部分用户反映:自己身体被掏空。

 

其实peepla并非主打色*情直播,里面也有傻白甜男护士跟他男友狂塞狗粮,也有裸着上半身做机械昆虫的技术宅,还有唱歌巨好听且尺寸也巨大的小哥哥,从一时兴起,到“性致盎然”一时间peepla的峰值观看人数超过百万,各种礼物与搭讪也是满天飞,其中产生的巨大经济利益自然跟着水涨船高,在peepla 的投资人中李晨、陈赫、郑凯等人都占有股份。

 

Peepla直播是挣不了钱的

——某peepla主播

 

相对于传统范娱乐性平台的直播,垂直直播的抽成远高于前者,加上没有“签约主播”保底收入,主播能从平台直播过程当中拿到收益并不多,所以来peepla作主播乃至观看直播的用户,更多是希望借垂直直播平台,在私密的围观与被围观中冲淡自己的寂寞。而peepla主播们至少还是幸运的,他们有权力(长得好、有才艺等等)才有此机会受人围观,相比于与汤不热的洋枪洋马,亚洲面孔才是亚洲观众感兴趣的地方,这也是peepla得以迅速发展壮大的原因。其根本是同性恋在中国的原罪——压抑。

 

为什么汤不热能在国外持续火爆那么久,甚至国内的观众想尽各种办法也要围观一番,这始终是同社会环境分不开的,西方国家对同性恋的包容态度(至少是表面上)比中国开放得多,因此汤不热的用户也不羞于在一个带有社交性质的平台上展露自己隐私的一面,或者说在西方价值观里,性——原本就是社交的一部分,性的表达充斥在生活的各个角落,电视、杂志、街边的广告牌……汤不热以性为显性驱动的用户行为,从社交成本和收益相较于在翻看一堆图片加文字的尬聊来的轻松。

 

但是国内则全是反过来的,自新中国成立以来,禁欲主义这个幽灵就盘旋在华夏大地上,“君子坦荡荡”的风气早已同“青楼”(青楼可不是妓院啊)一起被扫进了“旧社会”。49年到89年,以性有关的内容,无论文艺还是学界,都是要被批判一番的。夫子有言:食色性也,被压抑的火山迟早会汹涌喷发。以1989年为分水岭, “扫黄”这个名词正式进入大众视野;至1992年, “Y秽出版物”的年产值已经达到百万;1993年全国收缴的“Y秽出版物”已超过1000万册;到1994年则达到了惊人的6000万册。到互联网时代来临的时候,其数据和产业规模已变得不可考,这一连串数字的背后其实就是国人性压抑释放的显性结果。

 

在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的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时,性,所处的尴尬地位愈发凸显,异性恋群体的性需求未正名就被搭上了污名烙印,更何况同性恋?人民日报出版社出版的《西方社会病》中就把同性恋与吸毒、卖*淫、嫖娼、种族歧视等列为资本主义的社会病。此等社会风气的压迫使得同性恋群体始终游离在酒吧、浴室乃至公厕里,进而形成了自己的亚文化。

 

社会压抑同性恋群体,那么同性恋个体自然有疏解压抑的办法,比如纵情声色,网传飞赴泰国宋干节的乘客“就不要为他们的婚姻大事操心了”。看看近几年“MSM人群HIV感染率快速增高”的新闻。(2017年中疾控公布的全国平均数字是7.2%,在一些人口密集的发达城市其数据远高于此,如北京佑安医院的研究数据显示为10.04%。)

 

但还有更深层的压抑,是来自于同性恋社群内部,peepla主播好歹还有些泛娱乐化乃至小网红的潜在气质,那么GBlive的到来则宣布对同性恋群体细分市场痛点的表露变得更清晰。

按照blued给出的用户分布,排名前四的分别是北京、广东、江苏、山东。(上海、成都、重庆哪去了?)

 

对于生活在一线或发达城市的男同性恋者,他们拥有相对低廉的社交成本,社群的高度聚集和不间断的人流使他们在排解寂寞、寻找伴侣乃至约炮方面都有地利之便。然而中国的现状仍然是“发展不平衡”,二三线城市的男同性恋者,包括更欠发达地区的用户池内存货的稀少,深柜到烂在柜子里的,外貌与身形欠佳的,甚至结婚之后还要偷偷摸摸出来约炮都变得十分困难,积蓄已久的欲火急需一个可以释放的阀门。当17年底peepla被关停之时,GBlive迎来它的巅峰,根据注册用户数估测就有近400万用户在线。

 

一个愿买一个愿卖,市场经济。

——某同志老炮

GBlive的出现使得男同性恋对于性的刚需变得触手可及,并且其花样繁多到令人咋舌。看起来和绝大多数的色*情直播网站一样,一排排密集的直播窗口让你有一种天下男人任我挑选的错觉。

 

父子、变装、甚至有个主播在给客人理完发之后迅速转移阵地到隔间里,忙得手都停不下来。GBlive的出现标志着同性恋内部群体的阶级和压抑被打破,无论你喜欢何种类型,只要付出一定的金钱,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满足自己的性需求。对于男人——这种荷尔蒙动物来说,还有更致命的东西,那就是新鲜感。

在GS针对同性伴侣的一项调查里,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与伴侣以外的第三人发生过性关系,其实这也不奇怪。在针对“你为什么喜欢做*爱的问题上,只有3%的男性回答是为了性高潮,而剩下的答案则包括:

* 亲密以及全身搂抱时产生的愉悦

* 感到被需要或者被接纳

* 表达情感

* 给予爱

* 创造情感的机会

* 表现男子气概

 

在这些方面上,GBlive的用户,不论是主播还是观众都各自寻找到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平衡点。

 

我看那些孩子一直忍着不射,他们不知道那样其实会伤身体。

——某同志老炮

 

在电影《肖申克的救赎》中有一句意味经典的台词:“把灵魂交给上帝,把身体交给我。”GBlive用户数量开始激增,之前微妙的秩序开始变得不可控起来。

 

首先是观众变多,使得主播在进行直播时,为了得到更多的打赏而产生具有一定竞争性的“性表演”,一个主播要想生存,就不能依赖兴趣,必须要变得更“专业”。于是乎主播施展出浑身解数,有的把直播地点从室内搬到户外这种更公开的场合以吸引观众,有的则是在内容上玩法“创新”,不再局限与solo或者1v1,还有如0号胶囊,RUSH等违禁物品多次出现。

 

其次就是GBlive平台抽水一度超过50%,迫使各路主播用各种方法与平台斗智斗勇,比如有的主播明码标价,收到多少的打赏就做出指定的表演。或者干脆绕开平台,自己建立一个付费群,在群里共享资源。而有的主播则会把自己直播的内容二次剪辑,变成商业片以求更高效的变现。

 

最后发现这块新大陆的是直人群体也要分一杯羹,他们以在线点播的方式,也吸引了很多用户付费观看。马克思就曾写下了一段预言: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上绞架的危险。

 

资本涌入的时候,平台彻底疯狂了。

 

2018年3月,网络出现GBlive一段包含有多人场面的视频,这段视频长度仅仅16秒,在视频开始,昏黄而狭小的房间里塞满了扭曲的肉体,在扫场一周后,操持着手机的主播还在嚷嚷着:“礼物走起啊。”在视频的最后六秒,画面迅速的抽搐且模糊,显然,原本握着手机的那双手遇到了巨大的惊吓或者说麻烦。尽管画面是晃动的,但是视频里面传出的声音依然清清楚楚——开门开门开门呀,我们是警察。

 

“&治安巡警支队通过网络线索发现,在3月18日晚龙华区华尔达酒店内发生一起聚众淫乱案……在1105房间内当场抓获10名同性恋男子,其中四人系艾滋病病毒携带者……龙华分局以聚众淫乱案立刑事案件,刑事拘留5人,治安拘留5人……”

                                                   ——深圳公安案情通报

 

GBlive的大幕算是关上了,可是欲望,人心里不可磨灭的欲望,还会从缝隙中不断涌出,源源不断地涌出,在资本的裹挟下,变成一幕又一幕权力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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