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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背山》里的恩尼斯和杰克,谁攻谁受谁Care?

某交友软件上,在互相看过了照片之后,接下来的招呼方式仿佛就约定俗成——“你10?”当然,这里的“10”并不是自然序列中“9”和“11”中间的计数,它可以说是一个代码、一份标签,还可以说是一种认同,方便我们完成与对方的身份确认。

这种体认方式并非是我国独有,西方和拉美国家同样也有称谓。譬如,在男男性接触群体中,“Top”作为角色是指在性关系中偏好插入的一方,对应我们的“1”,也是我们常说的“”;“Bottom”作为角色是指在性关系中偏好接受或被插入的一方,对应我们的“0“或“受”。此外,还有一类是上述中未提及的,即“Versatile”,它作为角色是指在关系中既偏好插入又允许被插入的一方,我们也有与之对应的数字——“0.5”。

所以,“攻”和“受”的名头中外各异,实而相通。就像我们脚长270mm,买鞋直接选27码即可,可在欧洲就要选43码,而到美国则改为9码。尽管码子各异,但我们的脚长始终没变。

谈及同性之爱,《断背山》是一个怎么都绕不开的话题。

1963年的夏天,美国怀俄明州西部,两个阳光明媚的少年于高山牧场结识,单调而艰苦的工作,终于让他们在一次酒精作用之后,在同一个帐篷内、同一床被褥里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在长达十数年的爱恋中,二人保持着难能可贵的同性之爱。值得注意的是,在这段关系里,不论是杰克,还是恩尼斯,好像很少谈及谁是“攻”,谁又是“受”的问题。

爱了就是爱了,本就没有那么多的角色确立和身体确证,或者说是“攻”还是“受”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不妨先谈谈角色的属性问题。

如同《断背山》里的二人,在意识到自己是同性之爱前,认知层面是很难先给自己界定是“攻”还是“受”的。有了是“攻”还是“受”的分别心,才会有了关系中的角色扮演,尤其是相较于“受”和“可攻可受”而言,“攻”因为在行为中占据了主动权,比较不太容易自我认定为同性恋或同性倾向。

 

置于生物学中类比,“攻”更像是“♂”,即父本;而“受”更像是“♀”,即母本。这样以来,就不难发现在男男性接触者的关系图式里,“攻”和“受”的划分被简而化之了,借助了传统自然界中的“异性”范式。

由此,两个人虽然在性别角色上是一致的,但在性角色上就是相异的,又回归到了“异性恋”关系里,称谓上也不外是“老公/老婆”、“丈夫/妻子”之类。看上去亲密的同性之爱,实际上裹挟着异性之恋。通常情况下,“攻”要将异性恋中男性阳刚、坚强、无畏的一面展现出来,那么配合着关系,“受”就要展示出相对而言的阴柔温婉的一面。这样二元关系才有可能顺遂,否则——你刚我也刚、你强我也强——就无法完成性角色的匹配。归根究底,还是异性恋的变形表达。

假设从心底里没有把彼此当作异性恋里的夫妻,我喜欢你,就只是你,而无关乎你是否跟我同性,那又何必区分自己在这段关系里扮演者怎样的角色,对抗世俗、对抗传统已然不易,还要用同性之名,行着异性之实,不禁要自问是否“伪同”。于是,在圈儿内有句流传许久的话,也算是很多过来人的经验之谈,“只有绝对的0,没有绝对的1”。

甚至,还有认为,只有强攻强受的组合才有可能缔结真正的同性伴侣。关系的双方,不但没有性角色上的“攻”和“受”的强烈分野,也没有称谓上的“夫妻”的二元对立,在完成自身的性别角色的确立的同事,也享受着同性关系的滋养。这种组合,在西方同志社群里似乎更稀松平常,便如前述《断背山》一般。乃至,在《同志亦凡人》、《我所谓的生活》、《摩登家庭》、《Marin Mull》等影视作品中,都不是很关注,或者说剧集本身并不是很强调双方“受”和 “攻”的角色区分。

 

尤其就《同志亦凡人》论处,英国版叙述的视角在于青梅竹马的感情和少年成长的历程;后由美国翻拍,将剧情扩展到了五季,但同样没有强调“攻”和“受”的角色之别,而是藉由同志群体,反映了美国社会生活的人权、毒品、性和艾滋病等问题,同志的感情也像异性恋一般,在社会的宏大背景下展现着平淡而有平凡的同志生活。

单纯地看画作《施洗者圣约翰》和雕塑《大卫》,比较能够洞察艺术家对于男性的艺术化展现,有情绪、有线条、有质感等等,但结合着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的同性传闻,好像也很难将这些艺术作品跟“攻”和“受”进行链接。

无论是有着鸡奸指控后又因证据不足而撤诉的涉案达芬奇,还是穷极一生只创作男性雕像并对女人丝毫没有兴趣的米开朗基罗,都鲜少在他们的作品中发现同性间“攻”和“受”的分别心,更多的是通过艺术的眼光审视同性之美。想来,设若身居卢浮宫的你,大概也不会想到圣约翰和大卫在性角色中分属“攻”还是“受”吧!

对于同性间的情感,精神分析大师弗洛伊德给出了“消极的俄狄浦斯情结”说法。

这里不妨先引入一个古希腊的传说——俄狄浦斯王的故事。相传,远古时候有个叫做忒拜的国家,主人公俄狄浦斯就是忒拜国国王和王后在一夜酒精下的“爱情结晶”。

神灵预言国王的儿子成人后将“杀父娶母”。

困扰于神谕,国王命奴仆用铁丝戳穿婴孩的脚踵,把他扔到荒郊野岭,希望弃婴在野外自然死亡。幸运的是,婴儿被一个过路的牧羊人救起,因受伤的双脚而起名为“俄狄浦斯”。

邻国科任托斯国的国王和王后没有子嗣,俄狄浦斯便被接入王宫抚养,后确定为王国的继承人。随着俄狄浦斯的长大,“将被儿子所杀”的神谕再次出现,为了避免杀父娶母的神谕成真,俄狄浦斯决定离开养父母。

离开后,俄狄浦斯来到忒拜国,与素昧谋面的亲生父亲相遇,因发生了争执,当场将父亲杀死。回到城邦的俄狄浦斯,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解救了国家,被臣民拥戴为国王,按照当地习俗,失去了丈夫的王后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新君的妻子,至此“杀父娶母”的神谕得以完整应验。

 

也许每一个男孩子在婴儿期的时候都有过“杀父娶母”的幻想,即“俄狄浦斯情结”,也即我们常说的“恋母情结”。

在同性的群体中,似乎更在向着父亲的硕大靠近,尝试着与母亲争夺着父亲,不用像“俄狄浦斯情结”那样有着严重地被父亲惩罚的担心,自然也没有“阉割焦虑”。

一面希望跟母亲的竞争,能够抢夺到父亲的硕大勃起,一面又依赖者母亲的仓库储存供给能量。倾向于父亲的时候,更贴近于“受”的角色;倾向于母亲的时候,则更贴近于“攻”的角色。不似经典的“俄狄浦斯情结”,只单纯地抢夺母亲、排挤父亲。可能这是弗洛伊德给出的同性间“消极的俄狄浦斯情结”的原因之一吧。

 

同性间性角色的扮演,往往回归了婴儿期的状态,但无可否认性作为原始冲动自有其需求和魅力,如同异性恋最终也会通过性的满足来巩固关系一般。尽管如此,原始冲动并不能取代同性间的爱恋,就是说你不会因为对方是“攻”还是“受”而选择是否跟对方在一起。如果出于性角色的“攻”和“受”的需求考量,也许不禁要问,爱的是一具躯体,还是一个鲜活的人。

这种认知层面的东西最是无可捉摸。而我们大多时候偏偏又活在了社会的期待之中,成长和生活也都有着按部就班和各司其职,也许无暇顾及最深层的认知层面,不见得都能够轻而易举地甄别自己是否在“俄狄浦斯”的冲突里是否消极。大抵,这也是李安导演在电影成名之后,有所吐露的原因之一吧——“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断背山”!

 

画面又切回农场,恩尼斯带着杰克的骨灰,回到两个人初次相见的断背山。转而走进杰克的房间,恩尼斯不禁潸然泪下,原来他们第一次见面穿过的衬衫被整齐地套在同一个衣挂上。郁郁葱葱的断背山依然矗立在那儿,没有谁在谁身上,也没有谁在谁身下,就是两个相爱的人,用炽烈和浓郁勾画着属于他们的天上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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