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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直在努力

我们偷偷亲吻时,还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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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以前,就想动笔记录下自己和明先生的这段感情经历,由于拖延症迟迟未开始写,转眼已经2020年了,今天终于有机会,把自己的故事讲出来分享给大家。
我叫既,他叫明。我们生活在南方的一个十八线县城里。由于成长环境信息闭塞,我当时并不知道,原来恋爱关系可以超乎男女之外。
2013年开春,我读高中一年级。文理分班之后,因为成绩比较好,我直接进了文科重点班。而明是期中考试之后,通过学校的考试晋级制度,晋升到我们班的。
因为明是插班生,我和他并不是很熟络。最初的印象是,语文老师和女同学们闲聊,讨论班上谁长得比较清秀,大家都在夸奖明的长相,我有些不大乐意,心里想:“哦?有我清秀?”
现在想想当时自己也是够幼稚的,实际上平心而论,明先生长得确实很清秀,比我好看,也比我受女孩子们欢迎。
一直到学期末,我们的关系都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直到新学期的到来。
2
升入二年级,需要重新划分宿舍,明从普通班的宿舍,搬到了我们重点班宿舍。宿舍十二个人,六张上下铺,进门左右各三张床,非常简陋。
我和明先生的床位都是下铺,明的床位是进门右手第一张,我的是右手最靠里那张,我们之间,隔了一个床铺,可以说是非常近了。
新学期,我和明的关系越来越好,每天一起上课、吃饭、回宿舍。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就很想靠近他,想和他成为“好朋友”。
我看到阿鹿在文章里写过,喜欢一个人就会忍不住想有身体接触。当时我总是喜欢找各种理由和他勾肩搭背,抱他搂他的腰。明的身材比较瘦,腰细而坚挺,摸起来很是舒服。
时间一晃到了11月,深秋的南方,虽然已是落叶纷纷,但远不及千里冰封。
某次考试结束,我和明相约去爬山,同行的还有另外一个同学,楚。
一整天下来,楚对明的举动很是亲密,甚至有些暧昧,和我对明的态度差不多。我虽然隐隐察觉,但是当时却没想过,这些男生之间的小隐私,竟然是因为喜欢。
楚是走读生,不住校。爬山回来,只有我和明两个人回了宿舍。
因为是放假,宿舍其他同学都已经回家了。晚上我对明说:“我可以和你睡吗?”
看明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但最终还是没有拒绝。
那天晚上,我和明两个人,挤在一米宽的床上,聊学习,聊烦恼,聊家人……我们把彼此当成最信任的人,说了很多很多话。
后来不知怎的,聊到了恋爱史。明告诉我说,他六年级就和女生亲吻过。我说我初中喜欢一个女生,三年都没追到手,初吻至今还在。
明笑话我还是个雏儿,而他自己已经是老江湖了。

我突发奇想,看着他的眼睛问他,“那我可以亲你吗?”
他点点头说:“好。”
我动作很慢,紧张兮兮地用我的嘴唇抵住了他的嘴唇,用我的下巴蹭着他浅浅的胡渣。感觉很奇妙,我想再来一次。
他害羞一笑,默许了。
那天,是2013年11月9号,我把它当成是我们的恋爱纪念日,也当成我人生新历程的开始。

3
那一晚以后,我和明的关系越来越好,越来越亲密,同时明也有意和其他男生保持距离。
明真的是很受人喜欢,不仅是楚,还有另外一个胖男孩,也对他很上心。
胖男孩是明分班前,高一班上的老同学。我很明显的感觉到,他是喜欢明的。他会黏着我们一起去食堂吃饭,还会在晚上跑到明的床边说,“来,我给你听一首很好听的歌。”
这些小事儿明可能没在意,但是我却很是在意。胖男孩放的那首歌,我很长时间都没听过,歌名叫做《爱你不是两三天》。
虽然有别人虎视眈眈,但是我和明的关系,还是如雨后春笋般,势如破竹的发展着。
不知道如何定义同性关系的我们,在天性和欲望的促使下,偷偷在被窝里亲吻,用嘴巴让对方感受到彼此的爱。
那个冬天很冷,可是每天都睡在一起的我们,只觉得无比温暖。他对我说:“我感觉我越来越喜欢你,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胖同学对我说,明从来不会带同学回家的。结果一个星期后,明就把我带回了家。
明的妈妈特别热情,对我很是照顾。而且做了很多好吃的,尤其是让我至今难忘的卤鸭爪。吃过饭,我们猫在卧室里,一起看了《蓝宇》和《春光乍泄》。
那时候我才开始接触“同志”这个概念。
“蓝宇,你有病吧你?”
“对,我有病。大学那么多女同学不喜欢,偏喜欢上你。”
4
2014年,高二下学期,明说服家人在校外租了间房,要搬出宿舍去住。我家经济条件一般,没钱和他一起分担,但他和他爸妈都默许了我“经常性”地陪他一起住。
小小的出租屋,成了我和明的“爱情萌芽地”。之所以说是爱情萌芽,是因为我觉得,我和明的感情在那之前只能算是喜欢,在那之后,才慢慢变成了爱,爱情的爱。无数个午休晚上周末,我和明在出租屋里享受着爱情的美好。
高中时代,我最喜欢的歌手是王力宏,尤其喜欢《心跳》这首歌。有一天中午我们俩躺在床上听着歌,聊到了:“如果你喜欢了别人怎么办?”
这样幼稚的问题,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却有着山盟海誓的意义,他很认真地说:“我不会允许的,我会把那个人杀了。”
那天我流了很多眼泪,我觉得自己和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说:“如果你喜欢了别人,我就杀了你,再自尽。”
琼瑶式的言情戏码,在当时年少的我们眼中,似乎被奉为爱情圣经。
转眼到了暑假,高二结束,我决心选择艺考这条道路,虽然家人都不看好我,可我还是任性地独自去省会城市——五六百公里外的地方求学去了。
我在省城一待就是三个月,这期间只能和明在QQ上交流。三个月后我回学校复习文化课,时长一个月。小别胜新婚,见面之后两个年轻小伙子干柴烈火,却苦于不知如何进行同性性行为,而没能进行到最后一步。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文化课复习结束,我又要返回省城艺校了。踏上火车前,我在他的手机里录下了一段告白音频。具体说的是什么,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大概是我情不自禁泪流满面地对明表达爱意。
后来明告诉我,他听完音频后,对着手机哭了好久。
那次事情后,我们似乎更相爱了。他生日那天,我在淘宝买了生日礼物,还有油和套,从此发现新大陆。
5
15年初,艺考基本结束,我回学校准备高考。
高三最后日子很辛苦,可是有他在,苦也是甜的。我们每天骑车上下学,有时是我载他,有时是他载我。
他英语很差,我英语很好,晚上我会帮他补习。学习完睡觉前把灯一关,音乐一放,开始做羞羞的事情。这也导致经常我们睡过头,第二天只好发短信给班主任说明发烧了或者肠胃不好,我陪他去医院了。
说到发烧,那时候明的身体真的很差,经常发烧肠胃疼痛,我能做的就是照顾他,睡觉的时候抱着他。
不过明也对我也很照顾,四五月份天气经常性的非常闷热,每天中午,当我在桌子上趴着午睡醒来的时候,桌边都会放着一瓶冰镇的饮料。为此我还攒了一大堆饮料瓶子。
我们的爱情,在压抑的高三末尾。就像是酷暑天气里的冰镇汽水,清凉爽口,自然舒畅。
高考如期而至,那之后的三个月假期,是我们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不用上课,不用早起,不用烦恼任何事情。每天就腻在一起,我去他家住一阵子,他去我家住一阵子。
欢愉背后,总隐藏着悲伤。然而,毕业的潜台词,是各奔东西。
高考成绩公布,我去云南上学,明没考上,准备复读。
我和明开始了漫长的异地恋。


6

2015年,异地恋第一年,我们自信满满。
他在原来的高中复读,窗前的便利贴,是一张张情话和自勉,他在努力来找我。
我刚升入大学,一切都是新鲜的,每次遇到好吃的好玩的,都想赶紧分享给他,幻想着来年和他一起逛校园。
我们约定好了,在他考上大学的那天,我会送他一本书《爱人随风而来》,讲的是王芃泽和王玉柱的故事,我们很喜欢。
我们平时联系,靠QQ聊天和视频。但同时我也给他写信,通过邮政寄信给他,因为觉得这样更有仪式感。
因为怕他家人误收,我把收信地址写到了学校。替他取信的,是我们高三时候的地理老师。明说,每次老师把信递给他的时候,总是挂着一脸深意的笑容。说到写信,明曾经在写作文的时候根据诗人顾城的《田埂》写了一整篇情书给我,可是后来害怕被老师发现,被他撕掉了。真够傻的啊,只可惜我没能看到。
7

2016年,电视剧《上瘾》上线,他推荐我看,还让我去读小说原著。
假期见面,我们走在街上,边逛街边聊。我问他,为什么顾海和白洛因分开了八年还能那么幸福地在一起?
结论是,他们足够深爱。虽然也有恨,可是恰好是这八年的分离让他们彼此变得更加优秀,再次相见时身上有更多的魅力了,如果没有那场车祸,也许他们没几年就会散了吧。
那时候,他是我的顾海,我是他的白洛因。
又是一年高考季,明如愿考上了大学,只不过没能考到我的学校。
报考的时候其实明有考虑离我近一些,但我再三考虑还是建议他报考其他省份更好的大学,毕竟前途重要,我也相信我们的感情。 明上了大学,我如约送了《爱人随风而来》作为礼物。新学期,发生了很多变故。明的二姐因为癌症去世,他备受打击;我爸妈因为做生意,经常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大打出手,家庭支离破碎。
还记得之前网上有个问题:那一个瞬间是你想要定格的呢?为什么?
我的答案是:那年冬天我的爱人经历了丧亲之痛,我的家支离破碎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洗完澡,我和爱人手拉手到外面去透透气,水泥路边是冬天的农田,月光洒在我们身上,我们对视一笑,很美好。
但是当时我们太年轻,不知道该怎样经营好一段异地恋。虽然有很多温暖的瞬间,但争吵还是占据了更多的时间。 
16年寒假,我和明一起出去旅行。那是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一起坐飞机,一起坐火车。
晚上,在景区的宾馆里,晚上情欲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抱着他痛哭,就像堤坝承受不住水压了一般,泪水喷涌而出。
第二天一早他的航班先飞,我们在机场合了个影,我看着他登机,看着他渐行渐远。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的飞机越来越小,最后闪入云端,再也看不见。 8
是的,后来我们分手了。
如果没分手的话,2020年将会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七个年头。我们在一起三年零五个月,分开也已经快三年了。
直到现在,我还爱着他,或许他也还爱我。但我们已经不是情侣身份了。也许这就是青春,爱情来得太早,可当时我们还不够成熟。
最后给年轻的朋友一点小建议:
异地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如何去维系彼此的联系。如果你还是学生,其实做个兼职挣点路费去看他还是可以做到的,平时可以多找点共同爱好比如看一本书一部电影电视剧,然后一起讨论,让对方明确地知道,他在你心里真的很重要。
2020年1月10日是明先生的生日,我想送上祝福,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所以想借秘密基地,对明说一声:生日快乐。
我现在过得还行,刚毕业,正在为自己的梦想努力中,明先生应该是刚考完研,希望他也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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