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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夜里,我都想抱着你说好多好多话

我是阿东,由于工作性质的问题,我跟男朋友除了春节那短短那几天外,一年到头都没有共同的假期。我好不容易熬到周末,他那边的培训机构却忙得不可开交,每次他出门时我就躺在床上眯着眼看他,他若是见我醒了,就会走到床头俯下身来,嘟起嘴巴来让我亲一亲他。

只是醒来之后,我便很难再睡过去了,擦擦桌子扫扫地,把他弄得乱七八糟的书桌整理干净,烟灰缸里换上新的灭烟沙,在房间里走走停停,虽然他不在,但也觉得甜蜜。他在我眼里常常像个baby,或者是十五六岁的男孩,单纯直接容易着急。可尽管如此,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对于这些不是特别乐观的想法他往往一开始都是藏在心里的,藏得精巧,连我都能瞒得过去。

回来时常常已经是夜里十点钟,偶尔我也去学校接他,他背着双肩包,里面是教案、卷子和iPad,塞得满满当当,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来背吧。”他笑了笑说不用,直接就打车回家,一路上他牵着我的手,脑袋往后仰靠在垫子上,或是打开手机看游戏解说。我也就这么陪着他没有说话,他上了一天的课嗓子轻易就会嘶哑。

我们也很少出去逛街,日常的必需品通常都在网上解决,偶尔他得空了就做做饭,忙活完了坐下来咬着筷子等着我夸。我问过他为什么不喜欢出门,他说要换衣服要洗头发,他噘了噘嘴:“跟你就这样待在家里不就很好了吗?”他生得好看,刚认识时和他出门,总有路过的女生盯着他看,他见我察觉到了什么就主动伸手挽住我的胳膊,走在我的后侧。

周一到周五的时间,我基本上每天中午都要回趟家和他一起吃饭,有一次我匆忙看错了信息,只点了一人份的外卖便骗他我已经在公司吃过了,他嘴上说着知道了,表情却明显不开心。哄了半天也没用,最后只好实话实说,这时他才有了笑容,把那份外卖给了我,自己上厨房煮面吃。

我们在网络上聊得也不多,我不开消息提醒,而他也玩游戏玩得热闹。但等我回家将门打开,他若是手头没有放不下的事,便会出来和我抱一下,撒撒娇在怀里蹭一蹭。有一阵时间,我们吃完饭就躺在床上看电影,也算是一段腻腻歪歪的时光,他靠在我的肩膀,小猫赖在枕头上。

后来,因为我要写稿子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他,他就到另一个房间去玩游戏,隔着一面墙常常能听到他的笑声,响亮又连贯,常常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游戏赢了他就大喊着:“宝贝,你还没写完吗?”游戏输了他就气呼呼地把电脑关上,跑到我这边的床上四仰八叉地躺着,生无可恋的模样。

他刚开始的时候也会埋怨,难得晚上有时间陪伴我却常常写稿分发回复留言到12点过后。后来我跟他说,我想好好地写稿子,争取能早一点辞掉现在的工作,靠文章养活自己。虽然现在距离这个目标还是很遥远。有时候他也会关心我前一天公众号的收入,我把手机递给他,他看了看,然后说:“咱们今天吃点好的吧,我来点餐。”他没有给过我压力,也不会因为我努力了那么久依然每天只能拿到十几块钱而劝我放弃,更不会说一些酸溜溜的话语。每当我觉得自己坚持做件事有点傻,他都会说:“我是喜欢你,又不是喜欢你的钱,而且你专心做一件事情的时候真挺好看的。”

前一段时间,他因为一张照片和老师的身份突然火了,每天都有刷不完的留言和私信。但他表现得比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淡定,有朋友劝他不要秀恩爱,要记得把粉丝往学习上引导,他说知道了,然后就继续玩游戏了。那天一早,我就把所有跟他相关的微博、帖子、背景墙一并删掉,连我早期发过的略为香艳的文章都设为隐藏。除了不想给他带来一些负面的影响,还有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在作祟,我一点都不想让人觉得我在蹭他的热度。反倒是他,依旧发合照,依旧无所畏惧地晒着我们的生活。我问他:不是说秀恩爱对你不好吗?他端起小汤锅来直接往嘴里倒:“我才不管那么多,我想秀恩爱就秀了,哪里有那么多需要顾虑的。”说完之后,他用手背抹了抹嘴巴,往我这边靠着要亲亲抱抱。

他有间歇性疯狂购物倾向,淘宝打开后是二三十个包裹正在路上,他不知道哪个包裹到了哪儿,有时候连自己买了什么东西都会忘掉。每次我扛着一堆快递回来的时候,他都会咧着嘴不好意思地笑:“我怎么又买了这么多。”前几天他觉得该独立了,便自己去驿站取快递,借了辆手推车摇摇晃晃地把东西都搬回来,然后累到早早就入睡了。睡到十一点突然醒来,揉了揉眼睛问我:“今天可以不洗澡吗?”我还没回答,他就钻到了我的怀里来撒娇。

我们常常是深夜一两点钟才睡觉的,两个人躺在床上什么都聊,总觉得聊不够聊不完,也舍不得睡觉。往往聊到最后两个人一边打哈欠,一边提醒对方再不睡明天上班就起不来了,这才慢慢地睡下。

我向来觉得在任何的关系里头沟通是最基础也最重要的,而爱情如果真的有什么技巧,或许陪对方说很多很多的话就是其中之一吧?忘了是在那一本书里头看过的话——世上最奢侈的人,是肯花时间陪你的人。谁的时间都有价值,把时间分给了你,就等于把自己的世界分给了你。一切陪伴缘于爱,而最深爱的方式,莫过于我想和你说说话。

现实世界中,社会竞争越来越激烈,特别是毕业在之后我们会发现根本很难为爱情做些什么,甚至有几个朋友直接宣称“自己当前的能力不配谈恋爱”,这里其实说的就是时间和精力。但其实随着年龄的增长,工作的变化,职位的提升,这个问题依然无解,“能力”永远不够。

听过一个出版社老板分享的故事,他自己有个习惯,就是无论晚上在哪都会回家;有时出差在外,也会在电话里陪爱人说说话,偶尔时间紧迫,只言片语也是好的。爱人却不懂得察言观色,时不时地和他说一些鸡毛蒜皮:孩子成绩提高或退步了,老人生病又好了,还有书房里新买了一盆兰花,晚上做了红烧排骨。开始他心不在焉地应对,渐渐走神,回过神后难免有几分烦躁,大声说:“我已经够忙够乱的了,以后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些小事来烦我?”

一阵沉默,他想一场争吵在所难免了,有些无奈,甚至有离开家的冲动,却听到对方轻声说:“我知道你有压力,只不过想和你说说话分散你的注意力,让家务事冲淡你的烦恼。行,如果你想安静,我就不再说了。”他忽然心头一热,这世上愿意用说话分散你情绪的人,除了爱人大概没有第二个人。检讨一番,从此他回家后总是将工作放下,不将情绪带回家,主动问及孩子与老人的事,和爱人讨论着晚饭吃些什么。”

我与男友在外面都是话不多也疲于社交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是几句话就带过去,不喜欢评头论足,对于陌生人也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常常被说清冷,甚至是孤傲。有次我与男友在公交站台聊到两人捧腹大笑,路过的同学大吃一惊,一开始觉得我们人设崩塌,后来才明白我们其实只跟喜欢的人说话。

我写稿的时候通常不说话,他也“识相”,若是知道我在写悲剧,他连玩游戏都会自己把门带上。有次他路过房间见我整个人瘫在电脑前一声不吭,灵魂像是被抽走一样,他突然活蹦乱跳,无比闹腾。我抬眼问他:“不知道我现在正在为情节而头疼吗?”他嬉皮笑脸地说道:“知道啊,我要不折腾一会儿,我都怕你会抑郁了。”我张开双臂让他过来,他努着嘴蹦到我的身上:“要不我不玩游戏了,陪你说说话吧?”

把抱怨换成安慰,把唠叨换成关心,把不满换成温柔,我们爱的方式便是温柔地陪对方说很多很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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