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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意义或超同婚合法:美最高法院裁定联邦法律保护LGBT就业免遭歧视

当地时间6月15日,美国高等法院裁定现行联邦法律保护公民免于因为性倾向而遭受就业歧视后,一名叫约瑟夫-冯斯(Joseph Fons)的男子高举彩虹旗在高法建筑物前奔跑。(路透社)

01.
当地时间周一(15日)上午,美国最高法院裁定,现行联邦法律保护公民免于因为性倾向而遭受就业歧视。最高法的大法官表决以6票赞成、3票反对的投票结果通过这项裁决。美国在特朗普总统上台以后,最高法院的行事略呈保守趋势,周一的判决结果被视为LGBT争取平权路上的重大里程碑。

美国有线广播网(CCN)“突发新闻”报道画面截图。(基本尚)

大法官尼尔-戈尔苏奇(Neil M. Gorsuch)以多数意见写下裁决书,同样投了赞成票的还有首席大法官约翰-罗伯茨(John G. Roberts Jr.)和大法官露丝-金斯堡(Ruth Bader Ginsburg)、斯蒂芬-布雷耶(Stephen G.Breyer)、索尼亚-索托马约尔(Sonia Sotomayor)和埃琳娜-卡根(Elena Kagan)。
裁决书认为,1964年《民权法案》第七章(Title VII of the Civil Rights Act of 1964)规定,雇主因为性别、种族、肤色、国籍和宗教信仰等因素而歧视被雇佣者即构成违法。因此,最高法院认同以前部分巡回上诉法院的判决,也就是性倾向歧视(sexual orientation discrimination)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性别歧视(sex discrimination)。
投下反对票的三位大法官分别为塞缪尔-艾里托(Samuel Alito)、布莱特-卡瓦诺(Brett Kavanaugh)和克莱伦斯-汤玛斯(Clarence Thomas)。
目前在全美各洲中,有21个州就性别认同、性倾向订有避免就业歧视的州法律。另外有7个州的法律规定,政府机关和公共单位不能因为性别认同、性倾向而遭受职场歧视。最高法院周一的裁定,代表着效力遍及全美各州的联邦法律,从今以后,对同性恋 、双性恋和跨性别等所有性少数族群人士在职场上提供同等免歧视保护。

02.
美国最高法院在2015年作出了推动性少数族群权利进步的重大裁决,即在美国全境实现同性婚姻合法化。但是在2018年大法官安东尼-肯尼迪(Anthony Kennedy)退休之后,推动LGBT权利的动力却出现了微妙的变化。肯尼迪虽然比较保守,但他在4项重要的推动LGBT权利的案件中都投了赞成票,还为在全美实现同性婚姻合法化写过裁决书。
周一作出的裁定,是美国最高法院在肯尼迪退休以后有关推进LGBT权利的第一项。在作出裁定之前,争议点主要在于同志和跨性别者是否获得1964年《民权法案》第七章的保障。
雇主律师和特朗普政府的争辩说,1964年《民权法案》第七章对性别歧视的普遍理解是针对男性和女性间的偏见,并且不包括基于性取向和性别认同的歧视。他们说,如果国会想保护同性恋者和跨性别者的权利,那就可以通过一项新法律。
被雇佣者的律师则认为,性别歧视本身就包含基于性取向或跨性别者身份的歧视,这在逻辑上是相通的。

同性恋男子杰拉尔德-博斯托克(Gerald Bostock)因为参加当地的一家同性恋垒球俱乐部后,身份暴露,被一项他为之工作的政府计划解雇。(路透社)
高等法院的审理主要基于两组案件。第一组是来自两个男同性恋者的诉讼,他们说他们是因为性取向而被开除的。包括博斯托克诉乔治亚州克莱顿县(Bostock v. Clayton County, Georgia)的第17-1618案,和扎达尔诉Altitude Express(Altitude Express Inc. v. Zarda)的第17-1623案。第二组是关于跨性别女性艾米-斯蒂芬斯(Aimee Stephens)的诉讼,她说她在告诉她的雇主准备以跨性别者身份出现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之后被解雇。
同性恋男子杰拉尔德-博斯托克(Gerald Bostock)因为参加当地的一家同性恋垒球俱乐部后,身份暴露,被一项他为之工作的政府计划解雇。这项政府计划帮助乔治亚州亚特兰大市克莱顿县无家可归或遭受虐待的儿童。
另一位同性恋者、跳伞教练唐纳德-扎尔达(Donald Zarda)为Altitude Express公司工作。他在一项为顾客服务的双人跳伞中,一位女性顾客觉得和他贴得太紧感觉不适,面露难色,为了消除她的疑虑,扎尔达告诉她,我“100%是同性恋”。顾客后来向公司投诉他是同性恋者,扎尔达即遭到解雇。
遗憾的是,扎尔达已经在2014年的一次跳伞事故中丧生,但他的遗产仍维持着他的诉讼费用。
大多数的联邦上诉法院都将对1964年《民权法案》第七章的解释把性取向和性别认同歧视排除在外。但分别在纽约和芝加哥的两起案件,裁定对同性恋和跨性别者的歧视是性别歧视的另一种形式。
2018年,位于纽约、由13名法官组成的第二巡回上诉法院,裁定扎尔达胜诉。首席法官罗伯特-卡茨曼(Robert A. Katzmann)为多数意见写下判词,认为:“性取向歧视至少是由性别问题引起的,因此是性别歧视的一部分。”
杰拉德-林奇(Gerard E. Lynch)法官则不同意这样的说法,他认为第七条的法则并没有明文支持多数法官的解释。他甚至嘲讽道:法官不能“仅仅以公民的身份发言,我很高兴早上醒来,得知国会刚刚通过立法,将性取向纳入了1964年《民权法案》第七条所禁止的就业歧视理由清单。我相信有一天,我希望这一天很快到来,我也会很高兴。”

蒂芙尼-芒罗(Tiffany Munroe)周日在布鲁克林集会上挥舞着骄傲的旗帜,呼吁人们关注对跨性别者的暴力行为。(纽约时报)
关于跨性别者权利的案件是有关R.G. & G.R. Harris Funeral Homes公司平等雇佣和工作机会(R.G. & G.R. Harris Funeral Homes Inc. v. Equal Employment Opportunity Commission)的第18-107号。
密歇根州的艾米-斯蒂芬斯(Aimee Stephens)在成年后的大部分时间里都认为自己是跨性别女性。但自称为男性,引起了她不断的情绪压力。2013年,她决定向家人和朋友坦诚,并安排在两年内完成变性手术,在现实生活中将以女性的身份生活。
她在写给同事的一封信中说:“我必须告诉您的事情对我来说是难以启齿的,并且正在尽我所能鼓起勇气。我觉得自己被囚禁在一个与我的灵魂不符合的身体里,这让我感到非常的绝望和孤独。”
当时她在一家殡仪馆已经工作了六年,她的同事说她工作有能力,且有同情心。
她在休假前就此事写信给主管,为适应自己的新的性别身份,她将按照其员工手册中的规定,以适合女员工的着装重返工作岗位。两周后,斯蒂芬斯收到了邮件通知,她遭到了解雇。
不幸的是,斯蒂芬斯已于上个月12日去世。她的妻子唐娜-斯蒂芬斯(Donna Stephens)在昨天的一份声明中说:“这是艾米留下的令人尊敬的遗产,最高法院的裁决,可以确保人们受到平等对待,不论其性取向或性别认同如何。”

艾米-斯蒂芬斯(Aimee Stephens)去年八月在密歇根州费尔代尔(Ferndale)接受采访时。(美联社)
位于辛辛那提的美国第六巡回上诉法院对斯蒂芬斯的案件进行了裁决。法院认为,跨性别者应该包含在1964年《民权法案》第七章所禁止的就业歧视理由清单中。

03.
美国LGBT权益组织的人士对最高法院周一的裁决表示热烈欢迎,称此为“LGBT平等权利里程碑式的胜利”。他们认为,最高法院的这项判例意义重大,影响深远,在现实生活中的意义甚至要超过同性婚姻在全美的合法化,因为不是每一个同志都想结婚,但几乎每个同性恋 、双性恋和跨性别者,都拥有工作或者需要就业。
美国民权联盟(American Civil Liberties Union)的詹姆斯-艾塞斯(James Esseks)说,“这是LGBT族群的巨大胜利,经过平权团体数十年来的争取,最高法院厘清了,雇主因为员工是LGBT族群而将其解雇是违法的。”
至截稿时,白宫还没有就高等法院的裁决发表评论。
特朗普执政期间,他的司法部推翻了政府在民主党前总统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领导下的立场,即1964年《民权法案》第七章所禁止的就业歧视理由清单涵盖了性取向和性别认同。
特朗普政府上周发布了一项法规,将取消医疗保健中对跨性别者的反歧视保护。
他的政府还支持一些企业基于宗教立场反对同性恋婚姻而拒绝为同性恋者服务的权利,禁止大多数跨性别者加入军队,并取消了对公立学校跨性别学生上厕所的保护措施。
根据洛杉矶加大法学院(UCLA law school)威廉斯研究中心(Williams Institute)的数据统计,目前全美国同性恋 、双性恋和跨性别者,约有1130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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