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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洗浴中心的三个月

在我欲望最高的时候去洗浴中心上班了三个月,它让我重新认识自己的欲望。

 

那年我也没考上大学,也不想在家里呆着,因为不想和我妈天天共处一室被她唠叨。我觉得我学习成绩开始下落是在我慢慢意识到自己是同性恋的时期,那时候一切都不重要,自己在想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就胡思乱想,男人,J*,男人,J*,啪啪啪啪啪…

 

高三那年,学习成绩真的是一塌糊涂,整天抱着笔记本看GV。压力越大,它就越成为我逃避现实的方式,因为我没有其他途径。我也不爱运动或社交。无法抵抗一件事,那就是上瘾了,可是我不敢面基,其实我什么都懂,包括艾滋病。但我是独子这件事让我挺害怕自己死于非命,这种想法一直伴随到现在。

 

可我越压抑,欲望就越强烈,越强烈我却越清醒要克制。那时候我想,如果你天天想J*,那就去J*最多的地方好了,看多了也许就麻木了。

 

我之前在冬天的时候去过那个浴室,它不是同志浴室,就是普通的洗浴中心,人很多。它旁边有个很大的健身房,所以每次去的时候,都能看见肌肉男在蒸桑拿,油光发亮的,特别性感。

 

有一次去健身房游泳,我就看见贴在大堂里的洗浴中心的招聘启事。我想反正天天在家也没事,我还是出来打工吧。然后第二天早上我就打电话给这个洗浴中心准备应聘,结果都不用面试,那经理让我第二天下午就过去上班。可能太缺人了。

 

这是我第一份正式工作,我爸妈没说什么,去就去吧。然后第二天下午我就骑自行车去上班了。

 

我一点都不紧张,就好像去姑姑店里帮忙一样。那个经理人很好,是本地人,他说没有本地小孩会来这里上班做服务员,估计知道我可能干不久,就没给我排通宵的班。我被安排去了给客人递毛巾和整理脱下来的浴服,很简单的工作,就是维持那块地方的干净整洁,随时有干净的毛巾和浴服。

 

然后我就站在一旁看尽各式各样的J*和屁股。第一天还挺激动的,但之前没上过班,站了一个小时就累得不行了,还要再站两个小时才能去休息一下。那天下午就没几个帅哥,来来去去都是些皮松肉皱的大叔。

 

有个同事跟我一班,一看就与众不同,不知道擦得BB霜还是粉,脸跟脖子颜色不一样,还画了眉,很古典的gay风格,很像某些电影里的边缘角色。他跟我一样不太老实的眼神总盯着客人的下体看,被我看见过好几次。我试着跟他聊天,但他给人有距离感,独来独往。其实蛮像我在学校的时候,总是一种有心事的感觉,外人捉摸不透。我是同志这件事又没办法跟别人讲,所以内心积压的东西让我越来越不想跟人交流。我那时候也没有同志朋友。

 

到了晚上就看到好多帅哥,就好像浑身充满了干劲,都忘了累了。这么多人来来去去总有一两个让人牵肠挂肚。我很容易有入迷的状态,看到自己喜欢的就一直想要看着他。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故意走来走去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这样我就很满足了,也忘了累。

 

如果有人在监视器里观察我,会觉得我很可怜吧。

 

那天回去我就累塌了,突然站八九个小时,我的小腿都不听使唤了。回去洗完澡就把脚放在枕头上,回想起今天,感觉也是空虚的,想打一个FJ但又觉得太累,迷迷糊糊就睡了,早上起来发现连灯都没关。

 

然后是第二天,还是同一个时间上班,我都有点想放弃了,但想想除了站着累,其他都还好,放弃了会被我爸妈看笑话。沉闷无聊的下午,我哈欠连连,总想找块地方坐下但又不敢。店里的空调开得很足,都有点冷,我想这样就能刺激客人去蒸桑拿吧。其实外面很热。

 

在洗浴中心并没有浪漫的邂逅,只是累。累到人一点气质都没有,松松软软,期待快点下班,一般的J*也懒得看。一个人在家就会饱暖思淫欲,但9个小时盯着形状各异的J*已经没有意思了,就等着自己先前看上的肌肉男过来洗澡,我给他拿毛巾,但基本不能如愿。

 

偶尔去休息室或包间的时候会看到一些gay有点暧昧的感觉,刚开始还觉得挺刺激的,发现了别人的秘密一样,见过一两次后就也没感觉了,甚至觉得他们猥琐邋遢,不注意场合。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一个50多岁的男性客人被其它客人打了,扇了好几个巴掌。那天我在整理客人脱下的浴服,整备端去给洗衣房的同事,路过走廊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骂变态变态什么的,我就走过去看看究竟。

 

然后就看见一个很壮的小伙子在指着这个老人在骂,听着口音像是北方人,说老人变态摸他。能看着出这个小伙子喝酒了,满脸通红。然后骂着骂着就上手打了他两个巴掌,那老人就瘫坐在地上了,小伙子跟围观的其他客人说他在睡觉的时候这个老人摸他大腿和J*。很大声说老人是同性恋。“同性恋”三个字在我听来特别刺耳,好像在骂我一样。

 

小伙子越骂越凶,想拿脚踹他,被其他客人阻止。那个老人一言不发,坐在地上。估计是老人以为这个小伙子喝醉了,就上手摸他,没想到小伙子还是有意识的。这个洗浴中心经常有喝了酒的人过来这里洗澡休息。

 

然后,那个擦了粉的同事不知从哪冒出来,从我身边穿过,走过去把那个老人扶起来,一边安抚那个小伙子,一边想扶着老头离开现场。然后那小伙子骂着骂着也就转身走了,围观的人也散了。人群中还有几个小朋友傻傻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

 

那个同事扶着那老人,那老人一脸茫然从我身边走过。

 

看着他们的背影好唏嘘,突然觉得那个同事人好好。后来知道那个老人已经不是第一次犯了,之前有客人投诉过一次。

 

这件事对我冲击蛮大的,好像在那个老人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他在偷摸,我在偷看而已。那三个月我都快对J*脱敏了,不管是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就平静的看着它们在我眼前晃过。偶尔会有眼前一亮,但那又能怎样的感觉。一想起那个同志老人偷摸被打,我心理就不是滋味。我对肉体的好奇心在这疲累的三个月里已经被驱散,变得冷静一些,有种佛家说的要出世就要先入世的感觉。

 

我想比起自己的X欲望,我还是觉得自己的未来更重要一点吧。

 

三个月后我就回学校继续复读,那一年我感觉自己心无旁贷,工作了那三个月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现在我已经在大学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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