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教室里?”
“嗯,空教室,正好摄像头坏了。”
“不怕被发现么?”
“只有一个门,我俩坐在最后排,她坐在我身上。怕啊,但是太刺激了。”
这是个小县城,城里有两所高中,生源较好的那个叫一中,差一点的叫二中。在一中附近有一家面馆儿,叫作“擀面杖”。
我在北京读书时,时常怀念起家里手擀的面条。那天中午,王星晗问我想去哪里吃饭,我只淡淡地说:“想吃面了。”
十元一碗极筋道的重庆小面,一瓶冰镇的冰红茶。我与他面对面坐着,有意无意地闲谈。那时的我刚开始享受寒假生活,整天蜷在家里,很少像这样裹着羽绒服出来闲逛。对我而言,在东北过冬是一种残酷的煎熬。面好了,眼镜上的霜还没有化。我隔着一层厚厚的雾,隐约看见他“啼哩突噜”吸了口面,额头上挂着几行晶莹的汗滴。他抽出一张面巾纸,擤了鼻涕,又擦了擦汗,咧开油乎乎的嘴,憨憨地冲我笑。
王星晗是大我三届的学长,他考上哈工大的那一年,我还在读高一。那天早晨,我们刚在软件上交换了照片,我就兴致勃勃地找到他家。他家是三居室的大公寓,刷了一层白灰的客厅墙壁上挂着宽屏液晶电视。他为我开了门,又急忙跑回了沙发上,抱着一只毛绒熊看电视。屋里暖气不是很足,我看他穿着贴身的薄棉裤,寸头,淡眉,方下巴,眼角有颗泪痣,腮帮不是很鼓,曲线极为流畅,又在心里默默丈量他的身高,大概也就173的模样,比我矮了一些。
我挪到他身旁坐下,问他:“你爸妈呢?”
他答道:“上班去了,很晚才能回来。”
我有点热,脱到身上只剩下一件棉背心和四角内裤。他见状笑道:“你不冷啊,哥?”
我没有答他,玩了一会手机,转头发现他还在看电视。我看他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有点急了,轻轻咳了一声道:“走吧。”
他故作疑惑地说:“干嘛?”
我站起身,冲他甩了甩包在内裤里的家伙。他羞地一笑:“在这么?好冷啊,去我房间吧。”
两个小时,我手口并用地为他服务,那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一根。每一次他来了感觉,浑身发颤,大口大口地喘气,我就停下来吻他的脖颈,把他挂在床头的那件刚洗过的海蓝色内裤盖在脸上。
他喷发的时候,外面正在下雪,阳光透过皑皑白雪,射进他朝南的窗子里,有一股昏黄的、焦乎乎的毛衣味。他从背后环着我,啃咬我的耳垂。我闭着眼,对他开玩笑:“你把这件内裤送给我吧。”
等我们坐在面馆里,吃上了一口热乎面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既然是校友,总要提起一些高中的破烂事。我向来对自己的高中时代采取遗忘的态度,对他提到的人物都不大感兴趣,何况他与我隔了太多届,也没什么共同话题。
“你只和女生做过?”
他在大一时交往过一个大三的女友,那人毕业后,两人就分手了。除了性和学校,他找不到什么话同我讲。我刻意地将话题往性上牵扯,不想问出的结果出乎我的意料。
我问他,和前女友做过的最浪漫的事是什么。他说,是在教室里做爱。
吃饱了,就各自散去了。
我在上海交通有个学医的女同学,已经在面馆门口等了我好一会儿。王星晗与我道了别,他一走,我就挤眉弄眼地问她:“你觉得他怎么样?”
她笑道:“不错啊,挺帅的哦。”
大雪过后,天格外的晴,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上。在东北,雪化了不是水,是泥。我低着头,眼前的雪变成了透明的玻璃,透过玻璃,我看到两个清晰的人影。那女孩,撩开粉红色的裙摆,褪下蕾丝内裤,缓缓坐在男孩身上,铅笔磕在本子上,满脸潮红,胡乱写着些什么。那男孩,用自己厚实长茧的大手抚摸女孩的腰,屁股在椅子上来回摩蹭,嘴里哼哼唧唧的喘着,外面稍有风吹草动,就吓的停住了……
那一定是夏天,是阳光充沛的午后。外面是芳汀绿草,空气里是东北重工业工厂排出的废气,那些黑色的气打了结,团成圈,还能看到十几米高的大烟囱,破落了的朱红的瓦砖,在蓝天的布衬下闪耀…
“我爸妈这几天都不在家,你没事可以来找我玩啊。”分开时,他对我这样说。
我那天与他分开后,满脑子都是他家那只巨型棕色毛绒熊,还有他甜甜的笑。隔天就要过年了,在没法见面的这些天里,我一直在微信上与他保持通讯,直到某一天下午,他就像蒸发了一样再也不回我的消息。
我转而与一位同校的大二学长联系热络,他是吉林人,放假前夕刚与我在软件上结识。每天聊的都是音乐、性、日常。
早晨,我问他一句,在干嘛?他回我一句,打麻将。又问我,你在干嘛?
隔天早晨,他问我一句,在干嘛?我回他一句,在睡觉。又问他,你在干嘛咩?
晚上,他发给我各种g*v小视频,推荐我去追“超感八人组”。我躺在铺了星条旗床单的单人床上,在腰下垫了枕头,撅起翘*臀。半面墙那么大的推拉窗上吊着一盏大红灯笼,外面时不时炸响两声炮仗,我顺着星光,从上到下爱抚自己的身体,任指尖在粉嫩的乳头打圈。
终于有一天,我厌倦了一个人的性。
一个小学老师在软件上跟我打招呼,晚上八点,我打车去了他家。
到那里才发现,除他之外,还有一个男人。
那位同校的大二学长,同我讲起自己的性史来,丝毫没有含糊。K药、3p,他一点都没有欺瞒我,这倒让我感觉他真实——像我一样的真实。
那天在小学老师家里,还有一个娘气的公务员。我到了之后,只坐了不一会,公务员就出去了。
我问老师:“他干嘛去了?”
老师道:“找他的小白脸来,晚上好艹他。”
那老师执意我在他家里过夜,两间房,俩对人,各玩各的。过了一会,公务员回来了,却并没有带人,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玩手机。
我并不想留在这里做,渐渐失去了耐心,直接扒了老师的裤子,T光了衣服,骑在他身上。我在自己的阳j和他的胸上挤满了油,在公务员的面前,用他的身体打F机。
我收拾完了,准备走了,老师突然说:“你认识王星晗么,也是一中毕业的。”
我被震惊的几乎无法言语,试探地说:“认识,怎么了?”
“没啥,前两天在软件上聊过,见了一面。”
我一出门,就把刚才的经历全告诉给了大二的学长,与他聊到深夜。
再次见到王星晗,已经隔了有一段日子了。
他的手机突然坏了,只能用一台破诺基亚收短信。那天他家里没人,我枕在他腿上,怀里抱着毛绒熊。我仰头望着他的下巴颏,突然想要吻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却被他推搡着拒绝了。
“哥,我不喜欢和男生接吻。”
我翻了个白眼,打趣道:“怎么,你是直男啊?”
“其实我真是直男。”
我在寒假的时候,没什么见人的压力,头发长了,也不想去理。王星晗认为我长得好看,听说我不想理发之后,劝我去剪一剪。我说:“剪给谁看啊?”
他说:“给我看啊。”
我一直以为他很喜欢我,就萌生了与他异地恋的想法,直到某天他请我出去吃麻辣烫,满足后,我俩一起在广场散步。
他对我说,在哈工大这样男女比悬殊的工科学校,想和女生约炮是很困难的。那些找不到女人的男人如何解决X欲呢?用软件,不是陌陌,是blued。
大部分直男至多只能做到互L,但这就足够了。你会发现,在哈工大打开blued,用户密度比中财大得多。
他比我先开学,在他走之前,我很强烈的想要见他一面,拉他去澡堂洗澡。水淋在身上的时候,耳朵里哗啦啦的都是流水声,他的嘴唇动了动,我却听不真切。
我很想拥抱他。
回到他家里,我蹲在地上给他口J。那东西,竟然能够这样漂亮,粉嫩的,婴儿脸上才有的迷人的红晕,没有一丁点味道,直挺挺的小光头。临走时,我叫他闭上眼睛,献给他一个漫长的吻。他开始满脸不情愿,只一会就喘了起来,下身硬得不行。在他最动情的那一刻,我撤了下来,笑着说要给他一个念想。他有点不情愿的抱怨道:“怎么就停了呢?”
我与他道了别,出门后,仔细回忆起那个戛然而止的吻。像是化在叮咚冒泡的热泉里,脱不了身。
在那之后,我与同校的大二学长更加热络了,已经到了开学就要打一炮的程度。只不过那时候,我还幻想着能和这位学长谈恋爱。
没想到,前面等着我的,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王星晗知道了这场灾难后,不久就拉黑了我,我与他失去了联系,再也没办法补完那个念想。
我那天与他道别后,一个人走在漫天大雪里,热泪顺着脸庞往下掉。
为什么与他在教室里Z爱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