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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直在努力

第一次面基之后,我住进了学长的出租屋…

01.

我们常常想着明天/谁走进来谁又走远我想我们都很了解/那些物换星移的热烈/我勇敢多一点/你坚定多一些
耳机里响起焦迈奇的《风吹着我想你跑来》。我够勇敢,你也够坚定,只不过物换星移的热烈,终于还是被时光冲淡。
相遇不易,相守更难。泽,我们在各自的生活里走散。生命中的人来来往往,正如那句歌词,谁走进来,谁又走远。慢慢变淡的感情可能比撕心裂肺更容易让人接纳。
02.
六月,槐花漫天飞舞,教学楼边上的小路,弥漫青草的香气,西北的阳光一年到头都是这么猛烈,反而到了六月多了一股让人迷恋的芳香。
教学楼里,枯燥的高数课令人头皮发麻。零星的阳光洒进教室,伴随微风卷起的窗帘,一切都像影视剧里一般梦幻。
手机轻微震动了一下,让我神游的思绪,突然回过神来。
“在吗?离你好近。”
本以为是另一幢教学楼的学生,简单的寒暄后才知道,是正在实验室里的研究生,泽。
互换照片,加了微信,因为各自都忙碌的原因,始终没有见面,但却一直保持联系。
03.
六月的第三个星期六,四六级考试。朋友圈里的哭天喊地连成一片,年年大抵相似。
考完四级的我,躲在寝室悠哉悠哉,备战许久突然放松反倒是感觉无事可做。我正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收到泽的微信。
学弟在哪里呀,你有没有时间来帮我保管一下手机,我一会考六级。”他给我拍了一张照片,告诉我手机的放置位置。
一惊,我突然从床上爬起,穿上鞋子,扫了辆小黄,不顾外面下雨,飞一样跨了校区,跑到考场去。
成功找到手机后,教学楼开始清场。
没地去,恰好又是雨天,只好在教学楼边上的花坛等了两个半小时。西北的雨天本是可遇不可求,却偏在这时下起来。
听雨点滴落,看飘落的槐花,混合泥土。我的内心慌张却又期待,仿佛那颗种子遇到春雨,即将破土而出。
两个半小时,漫长,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考试结束铃声响起,我特地在教学楼外等他,这是第一次面基,除了快要跳出来的心脏,还有对他无尽的好奇,5秒钟闪现的照片,早就忘却是什么样子。

04.
是的,他来了。
那一刻,远方天空中的太阳,破云而出。地面的积水倒映着远方湛蓝的天空,槐花淡淡的香味弥散在雨后清新的空气中,在阳光的热度下愈发浓烈。
他身高一般,发型简单,穿着有简单图样的白色T恤。给人的印象,很简单,很干净,很规整。
我跟他在校园里走着,谨慎地说着每一句话,生怕给对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得知他在外面租了房子,我便试探性地问道,能不能找他一起睡,寝室实在太热了。
他犹豫了一下,清澈的眼睛中坚定了下来,“你来吧,反正离学校也不远。”
跟他见过面的第一晚,我便整理好一次性洗漱用品,入住他的房子。
或许是厌倦了如出一辙的生活,或许是不愿再忍受深夜打游戏的室友,亦或许是考试过后想放纵一下自己,没有犹豫太多,我直截了当地,做出了这种连自己都云里雾里的决定。
晚上,他给我发了定位,我顺着地图,一番好找,终于是到了。在一条很隐秘的小巷子里。
那是一间挺大的出租屋,有阳台,有厕所,有卧室,有厨房,离学校不远。
逃离寝室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欣慰,但初来乍到难免有些不安。
泽打完游戏,我们简单聊了一会,便准备开始睡觉。
一张一米八的床上睡两个人,比起寝室的小床,完全能用宽敞形容。
夏天的夜晚,说不热是不可能的,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却始终不能入睡。燥热的温度,微微出汗。
不知过了多久,泽翻了一个身,一下将我抱住,突然靠近,一把把我吻住,绵软的嘴唇,在高温的催化下,我整个人都软了,无力挣扎。那一夜,我们没有发生其他事情,但我几乎彻夜无眠。
透过窗户,外面的商厦高楼灯火通明,夜色越来越深。不安与紧张都慢慢放下,我躺在床上,凝望着泽的脸,十分安详,我认定就是他了。
05.
四六级过后,是期末考试。
备考过程过于艰辛,但有泽的陪伴仿佛却不这么枯燥。
每天中午下课,泽都会约我吃饭,我骑着小黄,跨了校区,跟他一起吃饭,之后又到他家午睡。下午赶着上课的点,又骑着小黄去上课或者去图书馆。晚上下了课,回到出租屋和他一起共进晚餐,随后继续备考。
躁动的夏日,沉淀在时光的隧道,美好的生活随着朝阳露出了希望。
他说他羡慕我是东部沿海地区的孩子,可以经常吃到海鲜,我说我羡慕他是西北人,从小就生活在蓝天之下;他喜欢喝奶茶,我喜欢吃冰沙;他喜欢弹钢琴,我喜欢在边上哼唱;他喜欢开车,我喜欢坐在后面,让他载着,这一切比影视剧里更加梦幻,但却多了一份真实。
西北的天空始终是蓝色的,碧蓝、湛蓝。车水马龙的街道,池塘摇曳多姿的荷叶,傍晚夕阳迎着晚霞,夜晚迷人夺眼的霓虹,都见证过我们经历的点点滴滴。
那一个个欢笑的眼神,那一眸眸清泉般的泪珠,无不留下夏日的感动。
悠悠夏日长,淡淡心间事。那个夏天过的很快,快到让我觉得明明列好的复习计划却没有办法准时完成;那个夏天过得很慢,慢到路口红绿灯的60秒等待时间都让人感到漫长。
那个学期,我从专业十二逆袭到专业前三。
06.
一次晚饭后,我们在商厦里各买了一杯奶茶。那一刻,我甚至觉得我们就是真的恋人。
我们会在没人的地方手牵手;会在电梯里四目相望。
心底深处的一丝恬淡,寄存在悠悠夏日的风中;一种安适,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在夏日里悄然升腾。 

晚风吹起来/

吹起来/

我脚步迈开/

风吹着我向你跑来/

我期待/我期待

成为你的青睐

你会笑起来/

笑起来/

我双手张开/

风也吹着你向我跑来/

我期待/

前行有四月的海
耳机里传出的这首歌,记录了整个夏天的似水流年,让我愈发感到深刻。在那一刻,我真的是爱上泽了,我甚至想过放弃保送研究生,只想跟他一起好好简单的生活。
但我们始终都没有给彼此承诺,始终以学长学弟相称,从未改口。
心中那个大大窟窿被泽填补的满满的。我没有考虑很多,只是觉得两个人能够开开心心的生活,即便是琐碎,也活得别开生面。
07.
暑假,这种很长的假期或许是最考验异地的关卡。
我们每天都会保持联系,都会互相分享生活。假日里的一天,我手机意外坏了,三天时间都没办法联系。三天后,我的新手机到了,联系上泽后,他向我兴师问罪。
“怎么都不回信,这几天哪去了。”
我没有过多解释。我能看出他是在乎我的,这便足够。
八月底,如期开学。因为学院迎接新生军训,我提早回校。而泽也把出租屋的钥匙留给了我。
每晚,我们都可以躺在大床上睡觉。只不过,我心里装的更多的是我的“事业”。
夜深了,他照常一把抱住我,扑上来亲吻我,我却惊醒。在白天的拼搏过后,已经不剩多少力气了,只想好好睡觉,迎接新的一天,然后继续工作、学习。
不知是生活的琐碎掩埋了初见的美好,还是人一旦坚定信念后,便一心只向往一件事。
我甚至觉得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是对时间的浪费。每天来回在出租屋的时间足够让我多读上两页书。
索性就住回寝室,正好秋天也来了。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一种生物。以前他给我努力的动力,让我更安心学习,到达了更好的成绩。
后来,我却想要让自己变得更优秀,反而把他抛弃。或许不是人的奇怪,而是我没心没肺,学不会感恩。
可能“渣男”,就是形容我这一类人吧。
08.
搬回寝室后,我们还是会经常保持联系。
好在是我们没有确立关系,反倒是疏远之后还有理由保持联系。
白天的工作,身心俱疲。终会有让人崩溃之时,那晚,我给泽留了微信。
“学长,我好累,晚上想去你那里睡。”
“好啊,那你来吧。”几乎是秒回的消息。
到了之后,他没有打游戏,而是直接就睡了。我躺在大床上,一动不动,只想好好放松。
我转过身去,抱住泽,然后大哭起来。是对高压工作下疲惫的宣泄,是对发生在自己身上不公境遇的悔恨,更是对泽这时还接纳我的感动。
他也抱住我,回应我。他摸摸的脑袋,擦干我的眼泪。凑上他的嘴,柔软的舌头在我嘴里翻滚,比起第一次的青涩,更多的是舒心。这一夜,我们交换了身体,我也交付出了我的第一次。

09.
求而不得,不过难以割舍,不想错过,可终究情深是你,缘浅是我们。
随着时光流逝与生活琐碎的叠加,我们又减少了来往与联系,只是偶尔他来学校吃顿早餐,我趁着没课去食堂找他;或者他来实验室,我们约顿午饭。
19年的最后几个月,我继续我所谓的“学霸”生活,成功拿下专业第一;而他也开始为了生计寻找工作,再无往来。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竟是付诸东流。
泽也曾尝试着找回以前热爱他的我,从他的微信聊天中,我还能隐隐感受到他想留住我的那颗炽热的心,但却无法直接说出口。
但我能做的更多也只是无奈,不是不爱,而是深处骨感的现实而无处安身,却又无法回到从前的挣扎。
我也试图想过回到以前的生活,但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或许是在热恋的荷尔蒙过后,留下灵魂的空虚。
两个本没有什么共同话题的人,在热烈相拥过后,也只能寥寥离场,或者将彼此抛给时光,在岁月里慢慢暗淡。
时至今日,我们仍没有太多交集。
10.

我们常常想着明天/

谁走进来谁又走/

我想我们都很了解/

那些物换星移的热烈/

我勇敢多一点/

你坚定多一些
《风吹着我向你跑来》这首歌又在耳机里响起,承载着那个夏天美好回忆的歌曲,羁绊着所有思绪涌上心头。那个幽蓝的天空下穿着白色T恤的他还在向我挥手。
因为他,我更加怀念夏天,我想把思念的记忆珍藏在渴望的角落里,静静地等待着夏天的到来。
没有结局,是这个故事最好的结局:我们依然像普通朋友那样,也只能像普通朋友一样,继续各自的生活。
曾经那对没有确立关系的恋人,就此错过。只因为,我们都缺乏了说出那几个字的勇气。
我够勇敢,你够坚定,只不过物换星移的热烈,终于还是被时光冲淡。就让时光把那些过往的云烟封存在记忆里,酝酿得更加香醇。
11.
6月即将又要到来,不知不觉,认识他一年了。
六月,是槐花绽开的季节,是我们相遇的季节,也是毕业季。今年也是他的毕业季,由于疫情原因,我们都没能返校。
可能在他毕业前,我们都没办法再见了,又或许这辈子,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都留给了上一次。
造化弄人,犹如烟云,没有开始的结局,注定都是稍纵即逝的追寻,我们最终还是在时光里走散。
那次四六级考试结束的初逢,我都把他镌刻在梦里,带着希望的注释,在记忆里闪闪发光。
因为生活的琐事而无法回到从前的无奈,由于不够勇敢而没能留住对方的悔恨,不得不面对现实而继续向前的身不由己,唯独相遇和留恋都没有泪痕,却把一切甜言蜜语都在脑海中不断重复。
把所有的初逢都当做遇见,把一切往事都放在记忆里,把所有的故事刻录在歌中,再次聆听,让往事悠悠涌上心头。
年少的欢喜,从此相忘于江湖,愿他遇到比我更好的人。
最后这段话是写给泽的:本以为我们会走到永远,可是时间本就能改变很多东西,让原本的匪夷所思成为理所当然。忘不掉的是回忆,继续的是生活。如果有来生,当距离不再是距离的时候,我们一定会再次相遇,那时的我们,会结成水,凝成冰,亦或,化作尘埃,继续像童话里一样继续美满幸福的生活。那时的我们能够珍惜彼此,不在错过;那样我们都不要放手,我会牵住你的手一直走下去。但愿来生的我们可以有这样的结局:你是我最美的风景,我是你久等的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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