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叔,我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叫老公!”
他回了个流汗的表情嫌弃地说:“大叔?你竟然叫我大叔?我才三十而已。”
我反问道:“不叫大叔的话,那请问如何称呼?”
他无奈地说:“那还是叫大叔好了。”
后来,我们俩便像大部分圈内人初初认识那般打听着彼此的情况,在和大叔的聊天中得知他的家人在深圳定居,唯独他一人在西安工作,此次到深圳不过是来陪陪妈妈,但是姐姐家中并无他的容身之地,于是便在酒店住下了。我一边嘲笑着他被赶出家门,一边好奇着他的样子,其实我知道他也好奇着我的样子,因为在这个圈子里,颜值决定了有没有聊下去的必要。
没过多久,他便说:“要不我们视频通话好了?”
我有些犹豫,“我家有人,不太方便!”
他调侃道:“难道你不想看看我么?你就说回房间和同学聊会儿天就是了。”
我有些紧张,但又按捺不住对大叔的好奇,于是走回房间点开了他的视频,画面中的他确实是住在酒店里,白白的床单上还散落着行李。大叔略微带有张震的味道,看上去有些腼腆的斯文,剑眉倒竖,明眸皓目,双眼藏有文艺气息的灵魂,有些忧伤,高高的鼻梁下露着浅浅的微笑。
我不知说些什么,于是调侃道:“大叔,你这卷卷的头发还有络腮胡有点像搞艺术的啊。”
他故作惊讶地说:“这都被你发现了,你挺可爱的啊,大大的耳朵,像图图。”
我大笑道:“大叔还看动画片啊?我是也楼,不是图图……好了,看都看了,可以关了么?”
他唏嘘道:“那么快啊,再给我看大耳朵也楼一分钟就关掉。”
第二天醒来,我便第一时间打开软件,说实话,我是想看看大叔的状态,打开软件后,只见大叔发来十几条的消息嚷嚷着无聊,没地方去玩……
他见我上线后,急忙点开视频通话,在电话那头像个孩子般委屈地说:“你过来陪陪我,我好无聊啊。”
当时的我并没有过多的防备,于是便去了他住的酒店。
一进门,他有些不知所措地摸着头,我本以为大叔应该是面基经验丰富的人,没想到在我面前他竟有些脸红。
他让我乖乖地坐在床上,而后他自个儿坐在电脑前忙了起来,我有些纳闷,转过头看着大叔,只见他的电脑闪过一张张画作,于是我问道,“昨天说你搞艺术的,该不会真的是吧?”
他说:“对啊,我在西安的一所大学当美术老师。”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昏黄灯光下的他显得更有味道,都说认真起来的男人最帅,想必说的就是他吧。
我调侃道:“老师,你这算是拐卖儿童么?把我叫过来看你玩电脑么?”
他转过头坏坏地笑道,“不然还要做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而后他猛地扑了过来,把我压在床上,我闭着眼,双手紧抱住护着自己,他的脸快速地贴了过来,而后又瞬间停住,嘴唇轻轻地碰了我的额头,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
时至今日,我依旧记得那阵香味,淡雅清新,沁人心鼻,和大叔分开后的日子里,偶有闻到同样的味道时,我便会驻足四处望望,试着找寻他的踪影,但终是再也没遇见过他。后来,我才读懂《致青春》里说”爱情就像爱祖国,爱山川,爱河流”是什么意思,因为山川不曾回应,河流一去不返,却在你生命里,波澜壮阔。
或许是因为我们都知晓开学后就会分开,所以自打我们见面后,我们便几乎形影不离的生活在一起。大叔喜欢尝鲜,于是我们几乎尝遍了家附近的所有饭店,每次大叔总会点和我不一样的东西,无论是谁的饭菜先上桌,他都会让服务员放在我的面前,注视着我,朝我抖抖头,示意我先吃几口。
大叔第一次这般举动时,我纳闷道:“这不是我点的啊,是你的。”
他一脸严肃地对我说:“我就是要让你多吃点不可以么?”
我无奈着意思了几口,而后端回他的面前。
大叔为人体贴,心思细腻,他总担心我吃不饱,每每我吃完碗里的肉时,他就会往我的碗里夹菜,待到我实在吃不下,有些恼怒地瘫坐在椅子上时,大叔才肯罢休。
那段时间里,我们并没有惊天动地的爱情,两个人的生活也极其平淡,只是我的世界里突然多了个万般呵护我的人。我们在饭后散步,看着夕阳西下,偶尔坐在草坪上听他讲过去的故事,他有过轰轰烈烈的爱情,只不过对方迫于家庭的压力而选择了结婚,从此他便独来独往。
我以为受过伤的男人会特别敏感脆弱,但其实大叔一点都不,更没有老师该有的严肃,和我在一起时,他像个吊儿郎当的孩子,趿拉着黑色人字拖,穿着黑色紧身裤和简单的短袖,头发随手一抓,胡渣邋遢的就出门了。有时,大叔会搭着我的肩膀,曲着腿,头靠在我的肩上,不说话,有时又会用力地抱起我转圈圈……
现在想来,倒是有些幸福。
我们俩先是平躺着,没有人先说话,而后我转过身趴在他的身上,头贴在他的胸前问道:“你什么时候还来深圳?”
他抱着我,像摸着猫咪一样抚着我的背,“明年暑假吧,这也不好说,你乖乖的就是了。”
我有些失落地说:“好吧,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了。”
“不要难过啦,会重逢的人,老天不会让他们错过的。”
而后我们便缠绵在一起……
和大叔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我从未问起他的名字,更未打听过他在哪个大学教书,住在哪……或许这些东西在爱情面前都显得一文不值,好在很多时候,我和大叔的感情并不会因为这些而心生隔阂。
所以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大叔的名字,更没有他的电话,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和大叔分开三年有余了,我还记得他的样子,还有他身上的淡淡香味。
事后,我蜷缩在他的怀里,他用下巴磨蹭着我的头说:“大耳朵也楼,你以后可要找个可以陪在你身边的人。”
我说:“我可以等你啊,你以后不来深圳了么?”
大叔说:“以后的事谁知道啊,我们俩先享受当下吧。”
我点点头,“好吧,但是,大叔,我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叫老公!”

评论前必须登录!
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