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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辉之下》有才有貌的大明星和他那有人脸记忆障碍的小助理的爱情故事

“我会的。”说完转身离开。
他在忙碌的后台寻找曲越,最后经多人指认终于寻到了曲越的休息室。
他悄悄地开门,想要吓曲越一大跳,只是刚开了一条缝就听到里面传出董爱卿和另一个不认识的声音,他尴尬地顿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突然冲进去。
只听那个陌生声音有些责怪地说道:“曲越,你的身体我说过了,如果硬要开唱的话,声带会支持不住的,到时候可不是惯性出血这么简单的问题了!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声带出血不严重。”
庄稼一下子被定格在那里,开始认真的偷听起来。
那个声音说完之后,过了没多久就听曲越轻声说道:“你不用再劝了,我说过的,这是最后一次,唱完了,我就做手术。在这之前,我还不能失去声音。”
“你怎么这么倔呢!”那声音勃然大怒:“你是在拿你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两边声带都有出血状况,如果引起另一边的病变,你还想不想再说话了?还是说就算声带全部切除也无所谓?!”
董爱卿的声音这时响起来:“肖医生你消消气,曲越的脾气就是这样,总是不太会说话,他当了十年的歌手,你突然让他放弃……他心里,也是不好过的。”说到最后也是越来越小声,越来越沉重。
那声音静了会,叹了口气:“反正声音是你的,身体也是你的,你答应做手术我就该谢天谢地了。说实话,我以为你就算癌变也不会愿意动手术的,都准备好参加你的追悼会了。”
曲越不怒反笑:“的确,要是以前我是死也不会做这个决定的。”停顿了下,接着说:“但现在,我有比唱歌,比我的音乐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把命白白丢掉。”
那肖医生闻言冷哼一声:“有你这句话我就暂且放一下心,希望你能尽早入院完成手术。另外,念在与你有三年同窗之谊的份上,预祝你明天一切顺利。”
“肖晓七,我是病人,你态度就不能好点吗?”
“没必要对不听话的病人好言好语。”
听到似乎有脚步声往门口这边移动,知道他们是要开门了,但庄稼觉得自己手脚冰凉,根本动不了。
他颤抖着手,几乎是用硬掰得将右手从门把上掰下来,然后逃也似的转进了不远处的一扇安全通道。
他慢慢顺着墙坐在地上,脚软得已经站不起来。他双手包着胸前的银戒抵在唇边,牙齿咬在手上,脸上是一片惨白。

第二十八章

“王总……”
王赛金回头看去,只见庄稼立在她身后不远处,局促不安、满脸愁容的样子。
这个小助理和曲越的事她是有些知道的,毕竟在娱乐圈要瞒住她的耳目,不是她自夸,并不容易。就算当初闫若兰那出格的艳照事件,也是在她默认下公布于众的。无它,就是想给她叔一个下马威,让他别随随便便什么货色都往天上捧。
“怎么不去看曲越彩排?你不是跟他寸步不离的吗?”
他们这时是在体育场最高处的座席间,王赛金喜欢在这样的位置纵观全局,看着什么地方不对了,可以立马用手上的对讲机进行现场纠正。
庄稼缓慢坐上她身边相邻的座位,然后用着鼻音浓重的声音问她:“王总,你是不是也知道了?是不是你们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
“知道什么?”王赛金看着体育场的另一端缩成一小块的舞台,目不斜视地反问。
“知道曲越嗓子的事……我刚偷听到的,他说他要动手术了,可他却没告诉我。”庄稼也瞅着舞台方向,只是那人都成了一个个小点,他眼力再好也是找不到曲越的了。
“他不告诉你自然有他的顾虑……”
庄稼打断她:“他以后还能唱歌吗?”
“……”
王赛金闻言半晌没回他话,庄稼也不着急,就在旁边耐心等她出声。
他们两个视线统一,两相无语,就这样坐在看台上,无比寂静。
总算王赛金撑不住了,叹了口气,开口道:“这事具体的你去问曲越,我不会告诉你的。我只能说,我的确比你早知道,但这种事,你觉得知道会比不知道好吗?若是我,就情愿一辈子都不知道。”
庄稼听完她说得最后一个字,闭了闭眼。
“他的快乐可以独享,但痛苦,必须与我同享!”
话音方落,他猛地站起,接着就对着王赛金鞠了鞠躬:“王总谢了,我知道咋办了!”说完之后便发足狂奔,连着几格几格楼梯往下跑去。
王赛金看着他渐渐化为一个小黑点奔向舞台,牟足劲的模样,只手撑着头微微勾弯了嘴角:“富贵可以同享,苦难又有几个人可以共尝?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会选他了,曲越。”
庄稼一路狂奔到舞台正前方,叉着腰喘了会儿气,摸着椅子坐了下来,一抬头就看到曲越蹲在舞台边缘冲他笑。
“你跑这么急做什么?”
只是试个音而已,他的嗓音就染上了丝丝沙哑,虽然不明显,但庄稼还是听出来了。
“急着找你啊!”
说什么给他的礼物,这种犹如在刀尖上跳舞的礼物,简直就是直接往他心口上插刀子,就算确实美丽,也让他心痛至极。
“你要不要喝水?”觉着眼眶又有些发热了,他赶忙一低头,假装从包里拿保温杯出来。
慌慌张张地倒满一杯茶,胖大海的味道一下飘散开来,他跑到舞台底下将杯子举高递给对方:“来,润润嗓子。”
曲越接过杯子先浅浅抿了口,接着被那古怪的味道打败,不怎么喜欢地皱了皱眉,可因为是庄稼的“爱心茶”,所以最后还是几口喝了个精光。
将空杯子还给庄稼,曲越问:“你刚刚去哪里了?楚璇说你来找我,怎么没看到你?”
庄稼抬头望着他,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眼眶却微微发红。
“我是去找你了,只是刚好你那边有客人,我就又走了。”
曲越维持着递杯子的姿势,闻言身体似乎有瞬间的僵硬,庄稼见他不撒手,看了眼杯子又看了眼他:“放手啊!”
曲越眨了下眼,松手,笑着问他:“什么客人?”
庄稼低着头慢条斯理地将杯子拧回保温杯上,再放回包包里。接着,他双手试着在舞台上撑了撑,双脚还跳了几下。
就在曲越忍不住开口询问他的意图时,只见他一撑手整个人猛地跃上舞台,动作干净流畅。
“曲越,咱们谈谈。”庄稼拍了拍手道,“关于你瞒着我的某件事。”
曲越慢慢收了笑,刚想开口解释什么,庄稼就率先朝后台方向走去,全程都没回头看他一眼。
俩人一前一后走到休息室门口,庄稼开了门先自己进去然后把着门再让曲越进来,等他进了门之后他把门一关,扯着曲越的领子就把人按门上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齿间硬挤出的一般。
“庄子……”曲越从没见过这样的庄稼——他的整个身体都在轻微地颤抖,那颤抖甚至通过扯着他领子的双手传递了过来。
他担忧地伸手抚上对方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颊:“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你问我?你还问我?!谁让我发这么大脾气的你能不知道?曲越,我就问你一遍,你老实说,你嗓子怎么了?”扯着曲越领子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着,手心更是一片冰冷,未了还要强硬地加上一句:“你要是还想瞒我,我今晚就收拾行李回老家!”
曲越静静看着他,指尖触着他发红的眼角:“我的本意是不想让你担心,但现在看来好像事与愿违了。”
指尖下滑,抓过他的手贴在自己的左颈侧,许久才缓缓开口:“这边的声带坏了、不能用了,我必须做手术把它切除。但这样一来,虽然还能发出声音,我却再也不能唱歌了。”
庄稼怔怔盯着曲越,接着小心翼翼地抚过手底下脉动的颈项,他指尖微凉,明明是温热的人体,却觉得底下的温度简直要灼痛自己手指一样。
“那个肖医生这么着急让你做手术,是不是拖久了会不好?”庄稼沉声问道。
有种直觉告诉庄稼,那个肖医生并不是在危言耸听。
曲越呼吸一滞,没想到他连肖晓七的事也知道:“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就说是还是不是!”
庄稼本就是精神的虎目,这会儿再看更是目露凶光,好像要吃人一样。
曲越嘴唇蠕动了下,最后还是明智的选择具实以告:“是。”
庄稼突然有种冲动铺天盖地而来,他想手下一用力,看能不能干脆在这把眼前这祸害掐死。
“你那天从医院回来就知道是不是?就是楚璇住院那次!回来还问我什么要是没有声音看不见样子还能不能认出你,你那时就知道的对不对?”
“对,可是我……”
“你到底怎么想的?”也不给曲越回答的机会,庄稼又连珠带炮问道:“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不跟我说呢?还是说你压根就不打算跟我说了?啊?是不是再过几天你就干脆给我工资结一结让我回老家开早点铺了?曲越,我是说过你不喜欢我了可千万别跟我说,可没说你生病了都别跟我说呀……你这是……你这是想玩死我啊……”
胸口就像压着块大石头似的,闷得他难受,说到最后的时候,已经视线被泪水模糊。
自从他爹娘去世,他就再也没哭得这样汹涌过了。因为他是个男人,他要养家,他要照顾妹妹,所以任何苦难都要咬着牙硬撑过去,把眼泪往肚里咽。
可此刻他却只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一想到曲越再不能唱歌;一想到曲越要遭受病痛的折磨;一想到自己差点就错过了在曲越最痛苦的时候陪在他身边的机会;一想到各种各样足够把他心脏吓停跳的可能……他就再也忍不下去了。
明明是自己这么宝贝的人,连一点苦一点累都不舍得让他受,就想宠着他把全世界都送到他眼前,老天爷却要给他开这么大个玩笑。
他埋头趴在曲越的胸口痛哭,都没停的趋势,曲越被他这样惊天动地的哭法吓住,将他搂进怀里安慰。
“是我不好,你别哭啊!你一哭我就没主意了,也不是什么要命的病,大不了以后改行做别的,我想想我还会什么……”曲越还真认真想了起来,但想着想着他发现,自己除了唱歌谱曲好像没有什么会的了,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没用,“对了,我们可以一起开个早点铺,你做早点,我给你做跑堂的!”
没想到庄稼听了一把抬起头,脸上眼泪纵横地说:“什么?你要做跑堂的?你怎么能做跑堂的呢?”
曲越的手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只适合弹弹钢琴写写曲子间或搔搔毛球滚圆的肚子,庄稼平时做家务都不舍得他做,连剥个橘子削个苹果自己都要抢着代劳,怎么可能同意他去做什么跑堂的伙计?!
在庄稼心里,曲越是光芒四射的北极星,就该在天上好好待着。他愿仰头看他耀眼星辉,却不愿他因入世而蒙尘。
“我怎么不能做?到时候来看我的人一定很多,生意也会很好的。”曲越一本正经地说道:“到时候咱们就开连锁的早点铺,我还可以做形象代言人呐!然后我们还可以……全国连锁……接着就……”
他自顾说着美好的畅想,用着沙沙的有些暗哑的嗓音,庄稼却觉着听得心都要碎了。
“你别再说话了……”他伸手按在曲越唇上,眼泪倒是被曲越这么一搅和给止住了。
他问曲越:“为什么非要等演唱会后才做手术呢?你怎么这么任性?要是整个嗓子都坏了可怎么办?”
失去声音的曲越,他想都不敢想。
曲越拍着他的背,笑着反问:“那你还要我吗?”
庄稼一咬牙,还是说不出违心话:“要!一辈子都要。”
“要就好……”
曲越没说出口,但事实上,如果没有庄稼,没有这个人的话,他就算是死也不会签手术同意书的。他就是这样的任性,比起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他宁可选择死亡也不要妥协。
可就是因为有了庄稼,有了这个想要一起和他变成老头子的人,这个人悄悄地进入他的生命,将原本排在他心中第一位的事物挤下,跃然成了他生命最重要的存在,所以一切也就不一样了。他要以他为重,以他为先,只要有他在,失去声音也变得不再痛苦。
当晚回到曲家堡之后,庄稼翻箱倒柜了一番,把曲越吓了一大跳,以为他真的要离家出走。结果庄稼却从隐秘的角落翻出一个小盒子,说是要送给他。
曲越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块翠绿的玉,他扫了庄稼胸口一圈,确定是对方从不离身的。
“怎么把它给我了?你不是说是你爹传给你的吗?”
庄稼捏着线头把玉给曲越戴上了,边打结边说道:“这是咱家的传家宝,传男不传女的,我现在把它交给你,从此你就是咱家的人了,以后要听我的话,‘绝对’不能再对我有所隐瞒,不然就要家法伺候!”
曲越好奇地问:“什么家法?”
“这个……我还没想到,要是你再犯错,我下次就想到了!”
家法什么的这是吓吓曲越的,他怎么可能对他用什么家法呢?用在他身上还不知道是罚谁呢!
“这样我就算你家的人了?”曲越摩挲着脖子上的翠玉,一脸的欢喜。
“这本来是明天要跟你说的,但你既然已经是我家的人了,我就跟你说清楚……”庄稼一脸正色的样子,“曲越,我这辈子都不会像对你这样对别人了!”
曲越看着他,等着他接下去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有些紧张。
然后毫无预兆地。
“我爱你。”庄稼说。
也许是太突然了,曲越愣了片刻,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庄稼毫不扭捏地又说了遍:“我爱你,这辈子就爱你一个。”
话音刚落他就被曲越一把抱住,嵌进身体般的用力。
“你总算说了。”曲越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高兴过:“再说一遍!”
“我爱你。”
“再一遍。”
“我爱你。”
“再说。”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不用曲越再要求,庄稼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三个字,直说到口干舌燥。
这样好的气氛,发展到最后必然是滚床单这样的步骤。
庄稼由着曲越亲他,差一点就让他把他衣服脱光了,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抓着曲越的手想到一个非常重要的、被忽视或者说被避重就轻的问题。
“要是我今天没偷听到你们的谈话,你准备啥时候跟我说你生病的事?”
曲越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刻提出这样尖刻的疑问,还想蒙混过去。
“现在先别说这个了……”说着就要低头去吻他。
庄稼抵住他,坚决不让。
“你不是打算等你动完手术了再跟我说吧?”
“我……”他就是这个打算。
见他这样支支吾吾的样子庄稼心里就有数了,立马气不打一处来,一下推开他从床上坐了起来。
曲越急急拉住他:“你去哪里?”
庄稼甩开他的手,抱着自己衣服往门口走,走到门后回身说:“我想到该用什么家法了!直到你动完手术,整个人完完整整站在我面前了我才回来睡,这之前我就睡我自己房间,你要是敢跟来我就回老家!”说完砰地一声就把门从外面关上了。
曲越倒回床上懊恼不已。
“这家法也太惨无人道了……”

第二十九章

29
庄稼紧张地站在后台,身边是忙碌的工作人员,每个人都来去匆匆,连董爱卿和刘大也不知去了哪里。
他双眼片刻不离地盯着台上那颗璀璨的北极星,为那般绝无仅有的耀眼星芒而目眩神迷。
汗水顺着短背心在背后印出一个倒三角的痕迹,庄稼这才发现,曲越有着一对很漂亮的蝴蝶骨。
每个音节都是一个爆发点,就算用着暗哑的声线,也能唱出极具穿透力的歌曲。
曲越音乐的感染力,让人惊叹。
“没有见过曲越的舞台,便不能算是真正听过他的音乐。没有他,BQ一定会损失惨重。我还以为接下来几年都能享清福了呢,毕竟曲越正当盛年,想不到还是要继续拼搏,也不知能不能再有第二个‘曲越’。”王赛金站在庄稼身边一阵长吁短叹。
“不是还有萧小姐了吗?”庄稼倒是觉得她表现的并不如话语里的那样担心。
最近萧菲菲人气狂飙。美艳的外形、爽朗的性格普遍受到好评,再加上她的歌声低淳、性感,舞步热辣,公司才刚开始力捧她她就已经得到了“性感女神”的封号。所以庄稼觉得,说不定,她就是BQ的下一个“曲越”。
当然以上这些他都是听董哥和刘大说的。
“她啊——”王赛金双手环胸,瞥了不远处正整装待发的高挑女子一眼——萧菲菲作为演唱会的另一位特邀嘉宾,将在下一首歌与曲越进行经典曲目的合唱。
她的确够漂亮,但王赛金还是摇了摇头,一点不迂回地道:“她比不过曲越。曲越这样的人,五十年也难出一个。”
犹记得那天曲越冲到她办公室里的样子,一张口就是“我要开演唱会,不给我开我就跳槽去别家经纪公司。”这样让人头痛的宣言。撇去其他,能任性得这样理所当然,曲越也是一个人才。
庄稼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
王赛金闻言一下挑高了眉,但看着庄稼一脸的老实相,就没说什么。
与萧菲菲的同台飙歌将现场气氛带入了一个小高潮,两人一曲唱罢,音乐还没停呢台底下就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嚎叫,直冲云霄。
曲越总算有了十分钟休息的时间,但加上换装,其实真正休息到的只有两三分钟,实在少得可怜。
他一回到后台就倒在椅子上,发出很大的气喘声,体力消耗极大的样子。庄稼抓紧时间将温水与冰毛巾送上,抹着他额头上的汗,心里一抽一抽的痛。
怎么办,好想让他别唱了……
“放心,我没事的。”像是知道他的心声,曲越揉了揉他的头,玩笑着问他:“我在舞台上的样子很帅吧?”
庄稼一吸鼻子,用力点了点头。
曲越笑得眼睛弯弯:“是不是更爱我了?”
庄稼更加用力地点头。
“你这样想,我就觉得一切都值了。”
曲越再一次的登台引发了歌迷爆炸性的欢呼声,无数的荧光棒挥动着,大大小小的灯光看板高高举起——大家都在为他而疯狂。
而在楚璇作为神秘嘉宾登场的时候,庄稼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差一点以为场面要失控了。
这样惊喜的发展,大概是在场的众人都不曾预料的吧!
“值了值了!接下来的十年,别人的演唱会我都不会感兴趣了!”7-11便利店的店员小姐挤在人群中振臂高呼,跟着周围的人疯狂呐喊“无上”的名字。
“实在太帅了~!”安娜小姐坐在VIP区,手上拿着一根荧光棒,为着能就近欣赏到两大美男而如痴如醉。
她身边坐着的就是BQ的老总王百强和他的小情人林西东,位置都是副总亲自安排的,绝对视野绝佳。
安娜小姐能坐到这样好的位置,算来还是沾了这两个人的光,但是在她欣赏演唱会的同时,不知为何也会感到莫名的寒意和不自在感涌现,让她十分困扰。
“王总,曲越真是与生俱来的天王巨星啊!”连林西东也被舞台上曲越的魅力所打动,发出这样的感慨。
就算楚璇现在也已是天王级的影视巨星,但不知道为什么,曲越好像就是这样适合闪耀的舞台,只要有他在,别人的目光总是会更多的追随着他而忽略掉别人。
气场强大如楚璇还不会输得太惨,可要是换了他上去,一定会一败涂地吧!
“阿金的眼光一向很好。”王百强嘴角啜着笑,似乎有些庆幸:“还好当年没向他出手,不然可亏大了。”
“啊?”
“曲越一不高兴起来定会毫不犹豫的改投别家,还会专选与BQ对立的经纪公司,比如……乐门!到时候不是便宜了别人吗?”王百强转过头,问坐在他另一边的人:“真是幸好幸好啊,是不是林老板?对你也是一种变向的幸运啊!”他意有所指道。
林凡远臭着脸,对于要和这个死对头加老狐狸坐在一起相当反感,但还是假笑连连地说道:“的确幸好,那我还真要感谢王总突如其来的节操感了。”
王百强高深的一笑,不予置评。
林凡远冷冷一哼,在楚璇将视线投到他这边来的时候又飞速换上一脸狗腿的贱笑。
“无上”环节结束后,林凡远迫不及待地从座位上起身离开,看方向应该是去后台找楚璇去了。
王百强看着他的背影嗤笑一声:“禽兽!”
曲越调整着嘴边的麦克风,对着台下观众说道:“接下来,我要将这首歌献给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也许以后你们会知道他是谁,但现在,我想让他知道我是那样爱他。”
全场这时候一下子暗了下来,人群中发出轻微的惊呼,都以为是演唱会的效果安排,可问题是曲越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还以为是突然停电了。
现场一片寂静。
就在这时,一束灯光突然亮起打在曲越身上。接着又是一束灯光打在了舞台的角落上,光线所及之处,一名穿着华丽宫廷长裙,手执面具的“女子”缓缓朝曲越走去。
“咦?那不是……?!”林西东第一时间认出那个造型是《绅士恶棍》女主角的造型,再看大屏幕上特写的面具后那双圆圆的杏仁眼,他吃惊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心想:不会真的是他吧?!
曲越此时也比林西东好不到哪里去,他在看到那个身影一瞬间就认出了那是庄稼无疑。
可是问题是原先的彩排并没有这一出,所以……现在是要唱哪一出?
再度穿上要命的塑身衣和拖地长裙,庄稼每走一步都要窒息一分,特别是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他更是紧张得想要立马转身往回跑。
“这是曲越最后的演唱会,他一定也想给观众带来一场终身难忘的视觉和听觉上的盛宴。就算我送他和观众的小小惊喜,你就再委屈穿回女装吧!”
回忆着王赛金毫不给人商量余地的强势手段,也是庄稼为什么会这时候站在舞台上的原因,他总有种“副总其实只是想看曲越措手不及样子吧?”的疑惑。
就在他照着耳麦里王赛金的指示一步步走向曲越,连步速和跨步大小都听她的指挥,手指就要触碰到曲越的时候,曲越一把将他拉到了怀里。
没有伴奏,只有曲越微微沙哑的歌声响起,那是一首现编版的《绅士恶棍》,BLUES的独特节奏缓缓地、静静地在偌大的会场回旋不去。
这才回过神来的乐队也开始简单地给他打起了拍子,跳跃的琴声和鼓点声组成优雅而甜蜜的曲调,将众人带入两人“跨时空”的恋情中。
身后高悬的大屏幕上不时播放着《绅士恶棍》MV拍摄期间的一些花絮剪辑以及NG画面。
大家都以为这是MV故事的延续,没人怀疑舞台上的这位“小姐”是被临时踢上来的。
“眼神再深情点……不是让你瞪人!对,就是这样,轻轻地抚摸曲越的脸,从眼睛开始,柔情一点……脸再靠近一点!”
庄稼照着王赛金说的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更加贴近了曲越,远远看着就像要吻上去一样,无比缠绵。
“你有一双美丽的眼睛,我的爱人。”
背后的大屏幕正放到曲越对庄稼献上吻手礼的花絮,配着两人间暧昧的现场秀一并观看,真是有种心脏要爆掉的感觉。
惊呼声是一阵大过一阵,将歌声淹没在尖叫中,曲越索性停下,侧着头对着台下观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前一刻还HIGH翻天的众人竟真的渐渐平息了下来。
他回过头看着庄稼,表情异常认真,众人屏息以待,场馆里只听得到他一个人的声音。
“你是我上天的赐予,没有你我将无法走过逆境。在今天这样特别的日子里,我由衷希望你能答应我的请求,这或许也是我此生最大的贪求,但你要知道一切都出自我对你的爱。”
说着,他执起庄稼的手优雅如绅士般地单膝跪地,眼里闪着真挚的光芒:“请你永远待在我视线所及的地方。从今以后,当你喜乐,让我分享你的喜乐;当你忧伤,让我分担你的忧伤;在你健康或病痛时支持你、与你在爱中共同成长,终生对你忠实,直到永永远远。”
震、撼!
此刻,在场的众人心中皆冉冉升起了这两个大字。
啊啊啊啊啊,这是在求婚吧!!是吧?一定是吧!!
安娜小姐内心激动万分,她多少有些猜到台上的那个是谁了,可却吃不准到底是玩真的还是在演戏!
于是连忙转头去看身边的两位,想从中看出一些端倪,却只看到王百强依旧老神在在的模样和林西东一脸比她还茫然的傻样。
安娜小姐很失望,看样子这两个人是挖不到什么内幕了。
而此刻成为万人焦点的庄稼,他呆住了,或者说是被曲越的话给震住了,一时停格了般地僵在当场。
他万分无措不知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毕竟这样的求婚场面,一般男人是遇不上的,也就没有什么心理准备。
唉,接下来要怎么做啊?明明戒指也交换过了,传家宝也送了,还要这样煽情做什么,害他现在脸好烫。庄稼纷纷扰扰地想着,但要说不高兴却是骗人的。
“动啊!”耳机里适时响起一道惊雷将庄稼炸醒。
他连忙表态:“我答应你,你要求的我都会给你。但说好,得了我家的传家宝,你就是我媳妇儿了,是你嫁,不是我嫁。”
他身上没有麦,所以大家只是看到他点了点头,跪在他面前的曲越却听得清清楚楚。
手上一紧,曲越突然对着他勾唇一笑,直笑得庄稼心肝乱颤。他看到曲越站起来,然后在他手背落下一吻,瞬时引得他从指尖一阵酥麻直冲头顶,一下没防备就又被整个人拉进了他的怀里。
“你干嘛?”庄稼压低声音问他。
“接下来新郎应该要亲吻新娘的。”曲越将手轻覆上庄稼的右手,然后慢慢将他的面具摘下。
庄稼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心想这下完蛋了,要穿帮了!
结果就在众人聚精会神准备一睹这位“女主角”的庐山真面目之时,全场的灯竟然再一次全暗了!
“我靠啊!看个现场直播还碰到拉灯,这日子没法过了!!”7-11店员小姐在人群中忍不住地爆粗口。
而就在此时,大屏幕上突然响起悠扬的琴声,众人又一次聚焦上方。
画面慢慢由暗变亮,那是一张琴凳上的两个背影,曲越和庄稼的,或者说是绅士和小姐的。
镜头不断切换,温暖光线下舞动的手指、曲越温柔的目光、还有那嘴角一直浮现的笑容,拼凑出绅士和小姐甜腻、幸福的日常生活,可却还是没有“小姐”的正脸。
庄稼在大屏幕下被曲越紧紧搂住,长长的一吻直到他快不能呼吸了才结束。
“你想吓死我啊!要是让人看到我是个男的可怎么办?”他微喘着气训着曲越。
曲越闻言眸光一闪一闪,仿如美丽的宝石一般勾人心魄,不能说话,只能委屈地瞅着庄稼,似乎觉得自己很冤枉。
“唉,我没怪你啊!”见他这样,庄稼的心立马软了下来,凑上去亲了亲他柔软的唇,十足色令智昏的模样。
没领证呢就这样子了,领了估计他就是那一辈子“妻管炎”。
“王姐,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为他们安排这一出。”董爱卿靠在后台的墙上笑着说道。
短片是王赛金让他找那个邋里邋遢的导演要的,先前没说要用在什么事上,他还以为是要出什么后续MV,想不到竟然是给曲越求婚用的。
“这场演唱会说到底只是曲越‘歌手’生涯的告别式,他将来的路还长,我这也只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让他开心了,你我也舒心,曲越就算不能唱歌还是值得我这样讨好的。”王赛金看着一片黑的舞台,按了下耳机上的通话钮:“庄稼,回来吧!”
得到命令,庄稼对着曲越的唇又亲了下:“我走了啊,媳妇儿!”说完,他摸着黑拎起裙角就直往后台奔去,姿势那是相当的不雅观,不过还好没啥人看见。
曲越为他那句“媳妇儿”笑眯了眼,全场大灯再次亮起的时候还脸上还收不住,那笑如春山百花齐放的模样与他平日的模样大相径庭,直让下面大批的粉丝直呼“受不了啦”,一个个鼻血狂飙。
曲越看了眼台下,突然语出惊人:“刚刚那个不是演戏,是真的求婚。”
他那轻巧的态度,仿佛是在告诉你明天是个好天气那样无关紧要的事情。
所以众人也是愣了一下后才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夹杂着各种各样尖叫、嚎叫、吼叫等等叫法的声音的海啸。
曲越示意大家安静,然后指了指身后的大屏幕说:“我知道你们都想知道他是谁,但现在不能说,说了他会不高兴的。”
“最后一首歌,《喜欢你的理由》,送给在场的各位,也送给我的那个他。”曲越脱下耳麦,站到舞台中央的立式麦克风前,跟没事人一样。
舒缓的音乐响起,曲越启唇,歌声跟着响起。
十年一路风雨行来,走到这里,他也知足了。
待到演唱会结束之后,众人只觉得浑身虚软,实在是叫得太过了,有几个嗓子都哑得说不出话了,一个个只能互相搀扶着从出口出来。
“真是高潮迭起的一晚啊……”7-11店员小姐扶着墙慢慢走出来,觉得自己心脏到现在还在狂跳。
停车场的一辆拉风法拉利内,林凡远边发动车子边口气微酸地对身边的楚璇说:“竟然被曲越那个小子抢先了,不行,你明天就跟我去美国结婚!”
楚璇侧目看了看他,脸上喜怒不惊,也不说话,但看那眼神就是没戏的样子。
林凡远敢怒不敢言,一咬牙踩着油门车子“吱”的一声开出去老远。
“至少也给我买个戒指啊?!”

第三十章 完结

30
庄家跟着董爱卿穿过层层人群,试图在记者们之间挤出一条路来,但不知是他的体格问题还是技巧问题,拼尽全力最后仍是被蜂拥而至的媒体团团围住。
大家都热情高涨,让庄稼实在有些吃不消。
“请问曲越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曲越他什么时候能出院?”
“曲越以后真的要退出歌坛吗?”
“他在演唱会上求婚的对象是谁……有人说……”
“他与楚璇和解了吗?还是……”
庄稼被簇拥在当中,进退不得,话筒一支支伸到他面前,像是要戳到他嘴里似的。
董爱卿回头的时候发现了他的窘状,只好再次排开人群将他拉走。
每次来医院都要这样排除万难、历尽艰辛,庄稼真是很佩服那些二十四小时蹲点的记者——毅力何其可嘉!
曲越演唱会的第二天,没有任何预兆地,董爱卿就对外宣布了曲越将要进行声带半切手术而不得不终止演唱生涯的消息。
此话一出,何止激起千层浪,整个华语乐坛都震了三震,为这样突然的噩耗措手不及。曲越的粉丝更是成群结伴守在BQ大门前,希望能得到一份更确切更详细的说明。
但该说的都说了,以曲越需要安静修养为由,BQ不再向任何媒体和个人发表声明,也拒绝透入更多细节。
曲家堡、BQ、医院,这三个地方在短短几天内迅速成为众人的常驻地,每天每天都会有人不分昼夜地守在门口,然后看到相关人员就不分三七二十一地轮话筒上前逼问,抠出一点是一点。
报纸、杂志上这几天不用看也知道曲越占足了版面,本来演唱会就够他上个几天头版头条的了,这轰动的消息一出,更是把别的明星挤到了边边角里。
演唱会成为曲越最后的绝唱,许多人都为没能亲临现场观看而扼腕叹息,于是“十年同行”的DVD尚未发行就得到大批粉丝的疯狂追捧。
有资深媒体人表示,曲越这颗巨星的陨落,将给整个华语乐坛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更有可能使“天王”级别的歌手不可避免地出现一段时间的空窗期。
不过无论外面如何翻天覆地、血雨腥风庄稼都不关心,照顾曲越才是他的工作,应付媒体那是董爱卿的专长。
扭转把手,推门而入,一瞬间满室芬芳扑面而来。灿烂的阳光通过薄薄的窗帘透进房内,将窗边的各色鲜花照射的异常娇艳。
这几天送花的人特别多,歌迷的、艺人的、媒体的,认识的不认识的,直将曲越的病房装饰成了一座花的海洋。
曲越前两天刚刚动完手术,现在正是恢复期,要再过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开口说话,他穷极无聊之下,只好叫庄稼给他带几本书让他打发时间,但不知是不是庄稼给他带的书更加无聊,每每看不到一半他就会挨不住睡着。
就像现在,他闭着双眼靠坐在床头,腿上盖着一本倒扣的硬皮书,暖暖的微风吹过他的发梢,睡得俨然香甜。
庄稼几步走到病床前,看到他的样子又微微放轻了动作。
没法儿,他只好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安静地等待对方醒来。
曲越睡着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十分柔和的感觉,倒不是说他醒来时多冷酷,只是他一向不容易和别人亲近,久了难免留下难以相处的印象,特别是他不苟言笑的时候,被他看上一眼都要打几个哆嗦。
“他啊,醒了是大灰狼,睡着是小白兔!”有幸目睹曲越睡颜的董爱卿曾这样调侃道。
会吗?庄稼不知道他为什么感触这么深,但他觉得曲越很好啊,不管是睡着还是醒来,一举一动都惹人喜爱。
他把他的想法告诉董爱卿,对方痛心疾首地指着他说他是色迷心窍了,就算曲越把他卖了他都会跟他说谢谢还要帮着他数钱那种。
也没什么不好,他就是愿意被曲越卖,只要他高兴。
董爱卿摇头叹息:“商之纣王,周之幽王,你搁古代就是一耽于美色的昏君,好好看着你的美人,你一个失去判断力就够了,千万别让他再祸害别人了!”
董哥这一定是缺爱了,口气这样泛酸。也难怪,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没成家,听曲越说他准备娶他的工作为妻一辈子打光棍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孤家寡人,总是会嫉妒他们这些有家室的。任董爱卿在耳边唠唠叨叨个没完,庄稼自顾有自地这样想着。
反正也没事做,曲越也不知什么时候醒,他开始细细观察起曲越的五官来。
他发现曲越的眼线很长,微微上翘,睫毛也是又浓又密型的,小刷子一样。睁开的时候,勾啊勾啊就把人勾走了,庄稼回忆着它们平常的样子,觉着它们睁开时杀伤力更大些。
视线往下,曲越的鼻子高挺细窄,倒是有些像外国人的鼻子。
仔细看看其实他的五官都挺深邃的,皮肤也要较一般人的白,曲越都不怎么提起他的父母,搞不好真的有外国血统也说一定。
再往下,曲越的唇纹很少,含在嘴里的时候又滑又软,庄稼盯着那个淡粉色的部位有些微微愣神,看着看着脑子里不自控地就开始回想起它的触感柔软度什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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