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
我们一直在努力

《说好的弟弟呢》冰山闷骚攻x阳光逗比受

  严冬棋浑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愣愣的站在门口,胳膊甚至还维持着刚才关门回身时的姿势,在半空中顿住。
  他高大挺拔的弟弟此时此刻还穿着今天早上参加周海婚礼时的那身白色西服,帅的就像是从童话书里走出的白马王子。
  而他这个白马王子一样的宝贝弟弟此刻却正在用仿佛要勒死他的力气,一只手箍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微阖着双眼亲吻他的唇。
  青年的嘴唇炙热柔软,带着酒气,还带着几分迫不及待的力度,碾在他的唇角脸颊。甚至还得寸进尺的伸出舌头,企图顶入他抿紧的双唇之间。
  “严冬棋,我喜欢你。”青年的唇游移到他耳际,用牙齿轻轻啃咬他的耳垂,声音模糊,还带着一丝如释负重的喟叹。
  那声音模糊且轻,落在严冬棋的耳朵里却仿佛炸雷一般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他有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做梦,不然怎么会出现这么扯淡的情况。
  “韩以诺!”严冬棋在青年的唇辗转向他的颈部轻柔的吮/吸时终于不得不面对现实,回过神来。他双手抵住他的胸口,狠命一推,“我操/你大爷啊!”
  韩以诺的身体随着这股力道狠狠撞向对面的鞋柜,和沉闷的碰撞声同时响起的是青年低沉痛苦的闷哼。
  严冬棋又条件反射的立刻冲过去他扶了一把:“以诺,你没事吧?撞哪儿了?”
  青年用手捂住被撞疼的地方,抬头看向严冬棋,眼神因为喝醉无法对焦,有些迷茫的眼睛里全是委屈和不满。
  “你他妈真是长行市了啊,几天没见都学会往死了喝酒了。”严冬棋站在原地扶额叹了一口气,不能将这青年搁置不管,只能暂时压下刚才那个湿热缠绵的亲吻给他带来的冲击和震慑。然后把韩以诺的胳膊拉到自己的肩膀上,半扶半抱着青年的身体往卧室带。
  等到把韩以诺在床上安顿好的时候,严冬棋已经是一身大汗。他叉着腰站在床边盯着韩以诺熟睡的脸看了一会儿之后,转身去浴室洗澡。
  尽管再怎么试图忽略,再怎么装作平静的把韩以诺送回房间,可是只要手上的动作一停下来,严冬棋满脑子都是刚才玄关的那个吻。
  连带着的还有那句虽然模糊但足以让严冬棋全身的神经都跟进油锅打了一个滚儿似的炸了起来的话:“严冬棋,我喜欢你。”
  这他娘的都是什么操蛋玩意儿。
  严冬棋一只手撑住浴室墙壁,任由热水从花洒直接砸到他脑袋上。
  还不如直接砸死他算求。
  他无论用怎么样的思维方式都无法理解韩以诺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也根本没办法闹明白这句话究竟有他妈的几个意思,更加没办法相信韩以诺那个“喜欢你”是他理解意义上的那个“喜欢你”。
  可是他的思维就是根本不受控制的,往某一种他觉得扯淡到正无穷但是又仿佛有那么点儿道理的猜想,撒丫子过去跑了个痛快。
  想他严冬棋这辈子活了二十大几奔三了,还从来没这么烧脑过。
  他越想越心乱,越想越不敢深想,站在热水中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僵硬着,感觉多呼吸一下都心惊胆战,稍微抬一下胳膊都能听到关节的声音。
  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韩以诺是真的喝断片儿了,做什么事都是无意识的,也希望让他焦心惶恐的那句“喜欢你”也只不过就是这小子求爱求抱抱求关注的一种习惯性缺爱的表现罢了。
  而至于这个扯淡的吻,严冬棋抬手摸了摸嘴唇,然后又捧了几把水恶狠狠的糊到脸上,后退两步靠在浴室冰冷的墙面上,热水哗啦啦的从他胸前划过,冰火两重天的感触也根本没有让他已经混沌不堪的脑袋稍微好那么一眯眯。
  最好是这小子明天早上一起床什么都想不起来。包括这个扯淡的吻和那个不可理喻的“严冬棋,我喜欢你”。
  严冬棋在原地又僵直着站了一会儿,硬生生咬牙忍住了冲进卧室把韩以诺摇醒,再抽上俩大嘴巴子吼一句:“你他妈到底几个意思”的冲动。
  然后他忽然像启动超级变换形态一样一拳砸向浴室墙壁,静静的感受了一会儿剧烈的疼痛顺着指关节一路向上,最后麻到全身的感觉,接着弯下腰弓着背低声骂了一句:“操!”
  做完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之后,严冬棋觉得浑身虚脱到像块儿发糕。他贴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花洒的水噼里啪啦砸到他脸上,严冬棋居然还分出点儿心思琢磨了一下,他现在这个状态有点儿像正在被盖浇的盖浇饭。
  浇头就用卤肉的好了。
  操,简直了这真是。
  韩以诺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屋里挺安静,他屏住呼吸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到客厅有什么动静。
  他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床上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身体虽然仿佛连汗毛都静止了,可是思维简直波动到赶得上电子跃迁。
  昨天他晚上吻了严冬棋,还对他说了“我喜欢你”。
  韩以诺记得很清楚,清楚的仿佛这就是上一秒刚发生的事儿似的。
  他原本以为自己对那男人告白之后,自己一定会紧张到快厥过去。虽然昨天晚上的告白也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可是他现在回忆起来却丝毫没有任何神经紧绷的意思,反而松快的恨不得翻个身再睡个回笼觉。
  这种快要憋出心梗的秘密突然说出来的感觉真是痛快的要飞起来了。
  韩以诺微微抻直身体伸了个大大懒腰,嘴上不自觉的挂了点笑容,没错,严冬棋,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这又怎么样?
  尽管这样很任性,尽管他现在还在依赖着严冬棋,没有任何经济能力养活他保护他,尽管他才二十岁,和那男人差了八岁,那又怎么样?
  韩以诺有点放肆的想着。
  总好过一直蹉跎,一直踌躇,直到严冬棋结婚生子时自己再默默憋到内伤吐血要好得多。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爆发。窝在一个角落暗搓搓的灭亡,那他肯定死也不会瞑目。
  韩以诺曾经也装作很懂事的想过,他应该要安静的站在角落看着严冬棋好好的成家立业,拥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然后自己在旁边就那么看着就好,深藏功与名,打落牙往肚子里咽。
  这份隐秘的感情就那么一直埋下去,作为他这一生最美好的回忆反复温习。
  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这样才是对的。
  可是他不愿意这样,爱情本来就是这么不懂事,总是在遇到对的人之后就开始干错的事。
  何况他一点儿也不想这么将就。
  没有人能阻止他,谁也不行。
  韩以诺猛地翻身坐了起来,伸出手理了理睡成一窝杂毛的头发,翻身下床,慢条斯理的拉开衣柜换衣服。
  他收拾好出房间的时候,严冬棋正靠在餐桌边站着,手上端着一杯豆浆,嘴里咬着只吸管对着窗外发呆,不知道这样愣神了多久。
  “哥。”他笑了笑,快步走向餐桌。
  严冬棋被这一声叫吓了一跳,手上端着的杯子哆嗦了好几下。他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之后才缓缓抬头,慢吞吞的和他对视了几秒,表情十分正常,语气却莫名有些僵硬:“你起了啊。”
  “嗯。”韩以诺走到他身边,低头冲他温柔的笑了笑。
  严冬棋的背不由自主的挺了一下,还是保持着平静的表情指了一下餐桌:“买了早餐,你喜欢的小笼包子和虾仁烧卖,还有五谷豆浆。”
  说到这儿像是没忍住似的,又补充了一句:“起床到现在头疼吗?你要是没胃口就算了。”
  韩以诺摇着头笑道:“一点儿事没有,都快饿死了。”
  他说着话回身拉开椅子坐下,从餐袋里摸出一个包子,拿在手里上下掂了两下,并没有开始吃早餐,反而若有所思的抬眼看了下靠站在餐桌的有些僵硬的背影。
  严冬棋此时恰好转身过来:“看你没事就行。我出去一趟。”
  男人说完话转身就要走,韩以诺出声叫住他:“严冬棋。”
  严冬棋转头回来的时候脸色有些难看:“韩以诺,你这是要翻天吗?没大没小的。”
  “你就没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韩以诺没有理会严冬棋的责问,把早餐又放回去,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严冬棋皱着眉抿了下嘴唇,顿了一下才开口:“你想让我说什么?韩少你现在真牛逼啊,随随便便出去喝酒回来就断片儿了,让老子好一通伺候。你哥才一个月没见到你,就长这么个牛逼本事了。你是想听我这么骂会儿你么?”
  男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还故作轻松的挑了下眉。
  韩以诺有点儿想笑。曾经在他心中,严冬棋就是无所不能的神。他俊美温和,给他一切他想要的,就像是让他忘记过去的温暖屏障。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随着自己的成长,他一天天变得高大,一天天变得成熟,再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他并没有那么无所不能触手可及。在外面再怎么精明圆滑,到了家里却总是一副慵懒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就想要抱进怀里。
  现在也一样,故作沉着的样子让韩以诺有点想上去抱住他。
  于是他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声音低沉清晰:“我昨晚没有喝断片儿。”
  然后他就看到了这男人措手不及的慌张表情。
  严冬棋觉得他自从一大早看到韩以诺开始,他的整张脸就跟“稍息立正解散自由活动”似的根本不受他的控制,所以在听到他“我昨晚没有喝断片儿”的回答时,他彻底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韩以诺。
  昨晚上兜兜转转想了大半夜,让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他恨不能给自己称三两速效救心丸先吃个半饱再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严冬棋觉得自己嗓子发紧,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儿怂的往后退了一步。
  韩以诺慢慢迈步走过来,眼里带着些认真和诚恳,和昨晚的目光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的意思就是,我昨天说的话,做的事,都是我一直想做的。”
  “韩以诺,你他妈是不是喝两瓶酒喝成傻逼了,你……”严冬棋听了这话脑子“嗡”的一下变得空白,条件反射的开口道。
  但是韩以诺飞快的打断了他:“严冬棋,我喜欢你。”
  严冬棋觉得自己就像是脑门儿上被贴了一道黄底儿红色鬼画符的僵尸,僵在原地动也动不了。
  “不是兄弟之间的喜欢。我之前告诉你我喜欢男人的时候,你不是问过我么?我喜欢的是你,一直是你,从头到尾就是你一个人。哥,我喜欢你。”
  韩以诺眼中的认真让严冬棋头疼不已。
  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然后低下头伸手撑住脑袋,好像不这么做脑袋就得顺着脖子掉下来似的:“韩以诺,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我很清醒。”韩以诺向前迈了一步,一眨不眨的盯着严冬棋,“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醒过。”
  严冬棋终于忍不住的抬起头,嗓门也不受控制的拔高:“你他妈清醒个屁!老子是你哥!咱们是兄弟!”
  韩以诺微微挑了挑嘴角,笑容很浅,没有进到眼睛:“可是我不想只当你的弟弟。我也想保护你,照顾你,让你依赖我。”
  “老子不需要!韩以诺我告诉你,我不管你是鬼迷了心窍还是脑子抽风,这个想法你必须立刻现在马上就给我断了,我可以当做昨晚和现在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咱们好好的吃个早饭各忙各的。”严冬棋先是吼了一句,然后慢慢的冷静下来,他说话的时候都听得到自己咬紧牙根时牙齿摩擦的声音。
  “我不。”韩以诺的态度非常强硬,但是紧接着就软了下来,眼神带着些受伤,“哥,我喜欢你,不可以吗?你是不是觉得恶心?”
  严冬棋一时愣了。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这么觉得过,而且韩以诺此刻的表情戳的他心里有个地方一跳一跳的疼,他咬了咬唇,声音缓了一些:“我没觉得恶心,我说过你无论做什么事我都不会讨厌你,不会扔下你。”
  “但是,”严冬棋咬了咬牙,“这件事不行。以诺,这件事不行。”
  韩以诺的目光顿时晦暗了下去,但是很快又带了点笑意的扬了起来:“哥,这件事不是你能决定的,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严冬棋脑袋一炸一炸的疼:“那你倒说说看,这事他妈的谁能决定!”
  “我没有办法阻止我自己喜欢你,哥。我之前说过,这个世上我只有你一个人,也只要你一个人。”韩以诺眼神笃定,“当时你答应过我的,我只要有你一个人就够了。”
  男人的呼吸急促,声音也十分凌乱:“这不是一回事,以诺。这件事不行,你必须……”
  “严冬棋。”韩以诺强硬的打断他,“我就是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久到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回不了头了。所以没办法,这次我不能听你的。”
  严冬棋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他从来没有发觉这小子现在已经变得能让自己哑口无言到这种程度。
  韩以诺此时突然探身过来,在他唇角轻轻吻了一下,不等严冬棋躲闪,便离开了。
  蜻蜓点水的,清晰的一个吻。
  “哥哥,就让我喜欢你吧。别阻止我了。”韩以诺对他笑了笑,“还有刚才忘了说,早安。”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的很顺,这才是正式表白。韩以诺小攻气场在告白之后终于得以打开,之后就要好好地追哥哥了。当然,严冬棋会答应才怪。总觉得对情感把握方面还是挺糟糕,39的程度实在太有限了,写的不好,会继续努力的。

☆、纠结

  韩以诺说完话就转身走回餐桌,拉开椅子坐下安安静静的开始吃早饭。
  严冬棋被他突如其来充满气势的轻吻吓到,僵在原地任由这小子凑上来亲了一口。等反应过来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卧槽,亲的挺实诚,他妈的居然还带响儿”。
  然后就觉得自己又傻逼了。
  “韩,以,诺。”严冬棋咬着牙,想冲上去直接把丫对半儿劈了算求,但是硬生生的忍住,可是又不知道具体该真么办,只能伸手指着韩以诺,表情愤怒而纠结,“你他娘的……我操啊!”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在嘴上恶狠狠的擦了一把,然后转身从衣架上扯下外套,用力的摔门离开了。
  衣架被他拉扯的力量带倒,砸在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韩以诺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继续慢条斯理的把手上的剩下半个虾仁烧卖送进嘴里,然后才走到衣架跟前弯腰扶了起来。
  刚直起腰就听到卧室里手机在响,是薛楷。
  “怎么了?”韩以诺接了电话从卧室走出来站在客厅。
  薛楷的声音听起来挺无语:“大哥?你还有脸问我?你昨天晚上跟李太白上身了似的喝的那叫一个带劲你现在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喝喝,心情不大好。”韩以诺笑了笑,顺手从茶几上捞了个圣女果塞进嘴里。
  薛楷的声音还是挺愤慨:“你是不是有病啊韩以诺?问你你也不说,你自个儿又窝在一边儿心情不好干什么呢?闲的没事干了吧。”
  “我听严芷说严冬棋他妈要赶他相亲去。”
  “卧槽这么牛,你哥才多大啊就弄这一套?”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同情,不知道是对他的还是对严冬棋的。
  “对啊就是这么牛。”韩以诺笑了一下。
  “等一下,韩少,你这个语气不太对啊,照你那个喜欢严冬棋的劲儿,这会儿就算不是悲伤欲绝痛哭流涕,那也得是化身超级赛亚人燃烧起愤怒的熊熊的火焰不是?”
  韩以诺听乐了:“薛楷你他妈一天不逗逼会死是不是?我要是真燃烧起愤怒的小火苗还能等你在这儿扯淡?”
  “那你这是怎么了?不会不喜欢你哥了吧?”薛楷的声音充满怀疑。
  韩以诺往后退了两步靠在沙发扶手上:“没,我昨晚一憋屈跟他直接说了。”
  电话里面一阵沉默,然后爆出了巨大声音的一句:“我操啊!”
  韩以诺被这声音震得一哆嗦。
  薛楷声都不对了,带着点小飘音儿颤巍巍的开口:“大哥那你现在居然还活着?”
  “活着呢,在吃早饭,小笼包子和烧麦。”韩以诺顺着自己的话回头看了一下搁在饭桌上的白色早餐袋,嘴角牵出一抹极淡的笑意。
  “不是吧,”薛楷显然是被刺激大发了,“不是,韩以诺你真是牛逼啊,就这么就表白了?”
  “那我不这么表白你的意思先打一套长拳再表白吗?”韩以诺笑得极其愉悦。
  薛楷更无奈:“那你哥现在人呢?”
  韩以诺微微愣了愣,然后转头看向紧闭的家门,微笑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他啊,吓跑了。”
  “不可能吧!”薛楷声音又提了一点儿,“你是昨晚借着酒劲儿把人家那什么了所以你哥才跑了的把?”
  “看看你一大早呼之欲出的淫/荡思想,简直没救了。”韩以诺“啧”了一声,声音里还是满满的笑意。
  电话那头有点儿吵,看样子像是在外面:“我的意思是,照你哥那个狂炫酷霸拽的黑道劲儿,他不从后腰抽把大砍把你剁吧剁吧扔护城河里,也得用皮带把你狠抽一顿再逐出家门啊,他自个儿跑了,这不符合他的形象设定啊。”
  “他怎么就在你心里那么高大,那是你不了解他。”韩以诺晃晃悠悠的走到玄关的鞋柜旁边,拿起扔在鞋柜柜面的车钥匙上下抛了两下。
  “他这会儿肯定脑子一片空白正窝哪个角落里调整呢,他舍不得打我不是好事儿么,最起码我在他心里也不是一点儿位置没有。换别的男的跟他告白他早该翻脸了。”
  薛楷一连“啧”了好几声:“韩以诺你真是没出息的可以,这就告了个白,八字儿还没一撇呢,听听你这个恶心巴拉的语气,简直了。认识你这么些年头一回觉得你像刚放出来的。”
  “是么?那你可当心着点儿,等哪天严冬棋脑子一抽真和我在一块儿了,那我可得晋升精神病院荣誉院长了。”
  电话那边儿又是一阵汽车喇叭声,韩以诺皱了皱眉:“你在哪儿,吵死了。”
  “和严芷约好吃个中午饭……等一下,我看见她了,不跟你说了。”
  “秀恩爱分得快。”韩以诺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又开口提醒,“这件事先别给严芷说知道不?”
  “行行行,我也不是什么事都给她说啊,你这个不放心的语气简直了。”薛楷抱怨道。
  韩以诺笑了:“少废话,跪安吧。”
  被吓跑了的严冬棋正坐在离小区不远的街心花园,摔门出来是挺有气势,问题是兜里只揣了个手机,家门钥匙车钥匙钱包一样儿没带,只能就近找个清净地儿窝着。
  得亏天气不错,要是再赶上个下雪的大冬天,那他真是得找根儿粉笔,在地上写点儿感人小故事沿街乞讨了。
  写点什么?难道就写“因为我弟弟给我告了白,我为了祖国下一代的发展断然拒绝,离家出走,现在身无分文,还希望有好心人能伸出援手,日后定当结草衔环,感激不尽”吗?
  估计没两分钟就能被街口带着袖章的大妈们扭进派出所了。
  严冬棋伸直胳膊腿儿在长椅上深呼吸了好几口,还是觉得郁闷的快死了。
  韩以诺喜欢他,跟他告白了,顺带还亲了嘴儿,居然还亲了两口!这日子特么的还能不能过了!
  他下意识的就想从兜里摸烟,摸了半天连根儿烟丝都没找到。然后他又浑身上下的摸钱,最终从上衣胸口的口袋儿找出不知道是猴年马月搁进去被洗衣机搅了无数次快要支离破碎的两块五毛钱。
  严冬棋平时喜欢抽软中华,偶尔也装逼抽抽B&H或者555,可是现在兜里两块五买个打火机就没剩几毛,总不能问老板“你这烟有散装的吗”,那也得分分钟扭进派出所去。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向后靠在长椅上,秋天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眼皮透过阳光,视野里一片镶着蓝边的深橘色,严冬棋在这唯美的场景里心塞的恨不得找根儿小绳吊死在旁边金灿灿的银杏树上。
  怎么就让他摊上这么扯淡的事儿了呢?
  本来还大发慈悲的想着周海昨儿个刚结了婚,今天就不给人家找事儿了。但是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严冬棋直起身子摸出手机给周海打电话。
  “周大爷,你干嘛呢?”
  “我能干嘛啊,在店里呢。”周海媳妇儿怀孕,得安心养胎,剩下的蜜月打算过两年再补上,也不知道周海这会儿在干什么。
  周海语气挺疑惑:“不是,严大爷您这语气听上去怎么虚成这样,昨天是我结婚,怎么感觉是你肾虚的不行了呢?昨晚一气儿点了几个姑娘伺候呢?”
  “少扯淡。”严冬棋连瞎贫的劲儿都没了,直奔主题,“问你件事。”
  “有屁就放。”
  “我问你啊,”严冬棋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把韩以诺喜欢他这件事说给周海,他不想让别人觉得喜欢自个儿的韩以诺有多烦人多罪大恶极似的,他不舍得这么埋汰他这份感情。严冬棋再怎么觉得扯淡,也不想抬脚去踩。
  “你说要是你一个关系特别好的朋友,跟你说了一件特别扯淡,让你觉得根本不能忍的事儿,你会怎么办?”严冬棋问完这个问题觉得自个儿是个傻逼。
  周海很明显也被他搅混了:“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吧,就是……哎,反正就不是什么好事,你关系特别铁的哥们儿冲你说了特别不能接受的事儿,该怎么办?”严冬棋要被自己的话绕死了。
  “那得看这事儿有多扯淡了。”周海声音有点儿担心,“冬棋,你没事儿吧?你是不是碰上什么事儿了?”
  严冬棋抬手在自个儿脑袋上烦躁的挠了几把:“没没没,你别瞎想,我就是替朋友问问。”
  “哦,那就好。那你那倒霉朋友是摊上什么事儿了?”
  “具体他也没说,反正就挺扯的,比‘哥们儿,我喜欢你女朋友’这事还扯淡。”严冬棋又挺苦恼的抓了抓头发,“哥,我喜欢你”这事儿可不就是比抢女朋友这事严重么,简直都超出了他的想象空间啊靠。
  周海也愣了一下,然后嚎叫了一声:“操,拿着还能忍,绝交啊,必须绝交。”
  “不是,他俩还不能绝交,有没有别的特别润物无声春风化雨的,能保证俩人感情不受影响的那种办法?”严冬棋从长椅上站起来,烦躁的来回转了两圈,他不想因为这件事和韩以诺就做不成兄弟了。
  周海在电话那头直接听乐了:“不是,你当是给机器上润滑油么还润物无声。那要是实在还想当朋友的话,那就装呗。”
  “装什么?装逼吗?”严冬棋没大听懂。
  “屁,就特别风轻云淡的一带而过,不把这事儿小题大做,然后该干嘛干嘛,俩人以前怎么处,现在也怎么处,这不就完了么?”周海给他解释了两句。
  严冬棋深深的觉得这个办法非常可行。
  “卧槽,周大爷,没发现你这么机智啊!肚子里装的那脂肪抖出来都是生活的颤音啊!”严冬棋简直想在遥远的地方冲周海的方向跪下了,忍不住又夸了一句,“人才啊周海!”
  周海云里雾里:“严大爷你今儿不太正常啊。”
  严冬棋根本没理他,挂了电话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没错,自个儿对韩以诺好的掏心掏肺的,他肯定对自己有点儿……迷恋,这么说虽然挺别扭,但是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所以只要不要太把这个告白当事,过一段时间,小年青儿么,又上了大学,有的是大把大把的姑娘小伙儿等着他选,到那时候这点儿让严冬棋头疼不已的喜欢就应该烟消云散了。
  严冬棋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儿有点儿心塞,但是想到解决方法的愉悦感把那点儿不明显的心塞硬生生压了回去。
  他在公园里又转了几圈,看了几对儿在树后面亲亲摸摸的小情侣,看了一会儿穿着白褂子的老爷子们打太极,觉得自个儿心情已经被调节的非常好了之后,雄赳赳气昂昂的提步往家走去。
  站到门口的时候,严冬棋莫名觉得心跳频率明显加快,但是他又觉得他这样怂到爆表的反应有点儿奇怪,他不明白自个儿到底在紧张什么。
  于是他轻轻咳了两声,觉得好了一点儿之后抬手敲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严冬棋觉得在看到韩以诺脸的那一刹那,他有点儿尴尬的都快顺拐的意思。
  妈的明明不是老子告的白,老子紧张个毛啊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卧槽!
作者有话要说:  一会儿二更,肯定12点跑后了,小天使们睡吧。ps:大严得纠结死了。我写的时候觉得好想笑。

☆、叹息

  “你回来了。”韩以诺站在门里冲他笑了笑。
  虽然平时韩以诺也经常这样,但是严冬棋这会儿就是感到说不上来的别扭,他勉强“嗯”了一声,抬手稍微拨开韩以诺进了家门。
  中午的时候严冬棋做了挺简单的土豆胡萝卜香肠焖饭,切丁那会儿因为走神儿好几次都差点切着手。
  之前在公园的时候还想得挺美好,觉得这事儿装吧装吧过去就完了,等着热血小青年头脑清醒俩人还能正儿八经的好好呆着。
  但是等这会儿真的和韩以诺呆在一个屋子里的时候,严冬棋才发现真要面对这件事表现出风轻云淡挺难的,最起码他是想也没想过他和韩以诺居然能发展出这么传奇性的情节。
  他自己窝在厨房,韩以诺在外边儿看电视的一举一动他逼着自己不去听都不管用,被精神逼着反复想着这件事之后,才慢慢意识到这件事不是想粉饰太平他就能粉饰太平的。
  接受不了韩以诺这份儿喜欢是铁定的,他一方面一直喜欢的是姑娘,对平胸的大老爷们儿没什么兴趣,另一方面就算喜欢男人,他可是把韩以诺当成自己的亲弟弟来待的,他再怎么饥/渴也不能接受和弟弟整一块儿的事情。
  要换了别人,照周海说的绝交都是轻的,那必须先上去揍个筋骨舒畅再说,但是现在告白的人换成了韩以诺,他虽然觉得生气又荒唐,但是无论是骂韩以诺还是揍两拳,他都下不了手。
  严冬棋舍不得。
  这些年虽然算不上宠,但是一直挺随着韩以诺的,都成了习惯了,一时半会儿因为这件事就和韩以诺横眉冷对,他做不到也不忍心。
  这小子喜欢他的那份心意让他没办法硬下心来。
  他有点儿不明白韩以诺为什么好好的会喜欢上他。自己是对他是还挺不错的,但是也没好到那个份儿上,撑死也就得是个感激不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什么的,搁哪儿也犯不上直接喜欢他以身相许外带在一块儿一辈子这么夸张的。
  之前他听韩以诺不喜欢姑娘这事儿,就觉得挺对不起韩佳的嘱托,把人家弟弟养着养着就直不起来了,现在可好,万恶的源头居然还在他身上。
  心好塞。
  而且韩以诺还说什么喜欢了挺久的。那自个儿这几年又是泡妹子又是交女朋友的,虽然没有之前一个人住那会儿那么乱来,但是肯定也达标了一般成年男人的频率。韩以诺一直这么忍者在旁边看,那得看得憋屈死了吧?严冬棋一想到这儿居然有点儿心疼。
  虽然他知道这事儿本来就是韩以诺不应该,但还是忍不住的觉得韩以诺喜欢他喜欢的还挺费劲的。
  到底该怎么办?
  烦死了。
  俩人吃饭的时候和往常一样坐对面,没人说话,连呼吸声音都快听不见了,只能听到细微的筷子和碗壁碰撞的声音。
  严冬棋就给自己盛了一点儿。他饭量本来就一般,再加上被这么个糟心事儿搅合,一点儿胃口也没有。
  他两口把饭吃完,低声对韩以诺说:“你先吃,我回屋去。”
  正准备起身离开,韩以诺突然开口叫住他:“哥。”
  “嗯,怎么了?”严冬棋站定,转身看着坐在饭桌另一边的韩以诺。
  韩一诺没抬头,拨着碗里的饭开口,声音听上去挺憋屈:“我喜欢你,给你告白这件事,你是不是觉得挺烦心的?”
  严冬棋心里想着何止是困扰啊,老子都快被你这一句话拍碎了好吗?
  但是他又不能真的这么说,只好抿了抿嘴唇,尽量心平气和的开口:“挺困扰的,但也到不了烦心那程度,不至于。”
  “我喜欢你……是错的么?”韩以诺还是没抬头,又低声问了一句。
  “这……”严冬棋愣住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韩以诺喜欢自己到底算不算是错误的。
  韩以诺没听到严冬棋的回答,轻轻的抬起头,表情非常平静,平静到严冬棋有些没底。
  严冬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点无奈的问道:“咱们今天一定还要聊这件事吗?”
  “哥,你不能把我这么不上不下的吊着,要不然我没两下就得疯了。”韩以诺挺破罐子破摔的笑了一下,有那么点视死如归的劲儿。
  严冬棋本来打算回屋里什么都不想先闷头睡一觉补一补脑细胞,但是韩以诺都这么说了,他看着青年的表情就没法儿拒绝,只好拉开椅子重新坐下:“你既然想说这件事,那我们就谈谈吧。”
  韩以诺不说话了。
  严冬棋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好用手拨弄着架在碗上的筷子。
  隔了好久之后,韩以诺才低声开口:“其实我有好多次好多次,都琢磨着要不要逼一逼自己不要再喜欢你了,但是没办法,真的,你老是对我那么好,让我没办法不喜欢上你。”
  “你这话说的意思是怪我吗?”严冬棋闭了闭眼睛,勉强笑了笑,他这会儿突然觉得弯起嘴角是挺费劲儿的一件事,“我对谁都挺好的,不局限于你一个。”
  韩以诺笑了:“哥,你这么说话挺伤人的。”
  “没办法,我不这样说话你就老得这么钻牛角尖。”严冬棋这会儿挺平静,因为他突然顿悟到自己就是把脑袋里全部的脑细胞都耗到这件事儿上,他也想不出一个解决这件事的好办法,只能干脆顺其自然,该干什么干什么。
  有什么就说什么,对韩以诺好还继续对他好。
  毕竟还是不想伤害这小子。
  “是么?”韩以诺又笑了笑,他索性把筷子放下向后靠在椅背上,调整了一个让他放松的舒服的姿势,“可是无论你怎么说,我就是喜欢你。包括你现在说话的样子我都喜欢。”
  “韩以诺我挺不明白的,你喜欢我什么?就因为我对你好么?以你现在这样儿的条件,从街上拉来十个姑娘八个愿意给你当牛做马的。”严冬棋皱了皱眉,从饭桌旁边的收纳盒里摸了支烟出来点上。
  韩以诺还是挺平静:“‘我在这世上只有你了’,我之前不是这么说过么,我一直抱着这样的念头到现在。可是哥,人都是贪婪的,这样看着你久了,不由自主的就会想着要是你也只有我一个人就好了。”
  “我在这世上只有你了”这种话,对严冬棋的杀伤力挺大的。
  他夹着烟的手轻轻颤了颤,烟头上的灰烬飘了几点在神色的餐桌上,他不着痕迹的伸手拂去。
  “以诺,这世上没有谁只有谁这么简单的事。我不觉得你喜欢我有什么错,但是很抱歉,哥以前一直挺顺着你的,但这次可能不能这么做了。现在这样的关系对咱俩就挺合适的,我没打算再做什么改变了。”
  他说完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心里某一块就轻轻地抖了一下,抖得他有点儿想深呼吸。但他还是忍住然后勉强抬头看向韩以诺。青年坐在他对面,很用力的抿了抿嘴,然后又翘起嘴角微微笑了笑。
  “哥哥不能也试着喜欢喜欢我吗?我一个人这么喜欢你感觉挺傻的。”
  严冬棋很用力的抽了一口烟,盯着烟头上忽明忽暗的橘色火光走了一会儿神,过了好久才低声说了句:“以诺,喜欢有很多种的。”
  男人这么边抽烟边说话的样子很性感,韩以诺一直很喜欢,但是这会儿就只是很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好像想从里面看出点儿什么端倪。
  然后似乎是挺挫败的笑了一下,有些无奈的在鼻梁上捏了一下。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赞(56)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51虹马 » 《说好的弟弟呢》冰山闷骚攻x阳光逗比受

评论 抢沙发

Hi, 请登录     我要注册     找回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