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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弟弟呢》冰山闷骚攻x阳光逗比受

  兴哥冷笑一声:“话别说的这么死么,年轻人,凡事留点后路不是。有什么事能商量最好,别搞得最后大家都很难收场。”
  “您看看您这份架势打算让我好收场了吗?”严冬棋也冷笑了一声,抬着手指了指周围算得上狼藉的情况。
  “那你既然看出来,那我也没什么好客气了的。”他站起来,冲后面的人摆了摆手,“给我砸。”
  严冬棋早有防备,一个错身就躲开了后面的攻击。这老不死的就放了一个“砸”字,看样子是连东西带人都不打算放了。
  店里人少,生意不好都辞的辞走的走。饶是严冬棋身手再利索,这会儿也有些吃力,他叫的人还没到,只好咬牙硬撑着。
  正在腹背受敌的时候,身后突然贴上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然后就是酒瓶子炸裂的清脆声音。
  严冬棋回头一看,就见韩以诺冲他露出了一个微笑:“哥。”然后缓缓地贴着他滑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在一起,然后就可以甜了。总算熬出头。我这个慢热爱好者对不起各位小天使。
  明天周一不更,后天继续。bug再说。

☆、在一起

  回到小区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韩以诺习惯性的从楼下往家的方向看了看。
  他很喜欢在远处看到家里亮灯的感觉,又温暖又安心。
  下午上高铁之前,严冬棋给他打电话说在家里等他,还说炖一点儿汤让他回来喝一点。所以在从院子里看到家里窗户上一片漆黑时,韩以诺有点诧异的皱了皱眉。
  家里又黑又安静,半点动静也没有。韩以诺刚打开玄关的壁灯,就看到贴在鞋柜上的便利贴:“有事去东一趟,汤再炖半小时再喝。”
  他把行李扔在玄关,先是到厨房看了一眼锅里的汤,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开火,然后又重新坐回沙发上,把严冬棋留给他的便利贴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
  纸上的字迹非常潦草,光看字儿都觉得急得要起飞了似的。韩以诺突然想到之前和严冬棋在电话里闲聊的时候,他随便提过两句关于东最近出了点问题的事情。
  他当时光顾着惊讶于严冬棋竟然愿意提起他工作上的事,只觉得异常开心,仿佛有一种和这人又贴近了一点儿的感觉。结果到这会儿才意识到这件事似乎还是挺严重的。
  一想到这儿,韩以诺就有点儿坐不住,他站起来在客厅转了两圈儿,最后决定还是去“东”一趟,必须要看到严冬棋他才能安心。
  还没走到酒吧门口,隔了好几步就听到里面传出掀桌子摔酒瓶的嘈杂声,周围有好奇心重的路人停下往里面看,但似乎是看到了挺严重的场面,避之唯恐不及的缩回脑袋纷纷离开了。
  韩以诺心里“咯噔”了一下,拔腿就往店里跑去。
  店里灯光挺昏暗,十几个人已经打做了一团。他站在门口往里瞧,一时间只觉人影晃动,根本找不到严冬棋在哪儿。
  离最激烈的打斗处约莫有三五米距离的地方,站着一个韩以诺从来没见过的胖子。那人满脸横肉,表情凶恶,右手食指中指间夹了支雪茄,被几个黑衣服的人护在一旁,还不消停的在后面手舞足蹈,嘴里骂骂咧咧的叫到:“操,给我砸了,全砸了!”
  韩以诺知道这家店是严冬棋最喜欢的,里面的吧凳椅子,吊灯装饰,酒柜隔断都是严冬棋当年十八岁的大夏天,蹬着三轮一趟一趟运回来收拾好的。就连这店里刚开始走的水电线,都是他盯着工程队一点一点设计稳妥的,满满的都是严冬棋最初的心血。
  十来个穿黑衣服的人在一边儿眼儿都不带眨的把店里的东西掀的掀砸的砸,韩以诺看一眼都觉得心疼的不行。不过这会儿他也顾不上这些,只急忙想从人群里找出严冬棋。
  他找了半天终于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正在吧台旁边,和两个人面对面的对峙。之前男人揍路飞的时候,韩以诺还不觉得怎样,直到这会儿看过去,他才被严冬棋的身手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男人出手又快又准,专找对方的弱点下手。他比对面两个人都要削瘦很多,但是似乎很会用巧劲儿,一时间竟势均力敌,甚至还有些隐隐占上风的意思。
  韩以诺找到严冬棋,没看两眼就想冲过去帮忙给搭把手。没想到刚往过跑了两步,就看到严冬棋后面一个人,从吧台上抄起一个平时当做摆设用的玻璃瓶,看样子想趁着严冬棋背对他的时候来招阴的。
  这瓶子砸到脑袋上还得了。
  韩以诺也不知道自个儿怎么跑过去的,但终究还是赶在酒瓶落下来之前,挡在了严冬棋身后。
  后脑被打中的时候他甚至感觉不到疼,只觉得“嗡”的一下眼前闪过一片白色,周围的声音也变模糊了很多。韩以诺看见严冬棋转过来时惊讶的目光,勉强用最后一点儿力气扯出了一个想让他放心的表情,然后眼前就是一片漆黑。
  在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刻,他听到严冬棋歇斯底里的一声大吼:“给我关门!操/你大爷!敢打老子的人,你们今天都得给我死在这儿!”
  严冬棋回身看到韩以诺往下倒的时候腿都有点儿软,他一把揽住青年的肩膀把他放到地上,手托在韩以诺被打的后脑上,刚搁上去就感觉到了一片温热。
  血。
  严冬棋觉得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的发抖,甚至都不敢把手挪开,看一下青年自后脑流到他手心的鲜血。
  周围的动作因为韩以诺的倒下全都顿住了。
  站在他对面拿着半只酒瓶子的小年轻顿时僵在了原地。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韩以诺,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酒瓶子,,后退了两步,然后像是攥了一块烧红的炭似的,一个哆嗦把手上的瓶子扔到了地上。
  周围因为一瞬间停下来的动作迅速安静了下来,瓶子并未碎,玻璃在大理石地板上碰撞出清脆的“当啷”一声。
  与此同时,十几个从“西”赶过来的保安,冲进了酒吧大门。
  在怀里紧闭双眼的高大青年俊美如铸,但是安静的严冬棋浑身上下都有点不受控制的僵硬成一块钢板,直到门口的嘈杂声传来,才让他一片空白的大脑恢复了一点儿意识。
  对韩以诺紧张到极点的担忧在一瞬间化成了滔天的怒火,严冬棋甚至不知道自己吼了句什么,只知道他把怀里的韩以诺交给了之前一直躲在吧台后面的女服务生,还冷静的让她们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转身抄起一把手边的吧凳,往前走了两步,照着刚才拿酒瓶的青年面门砸了过去。
  那人见自己闯了祸,正想转头往兴哥的方向躲,然后就被砸过来的凳子直接放倒。严冬棋迅速弯腰捡起他之前扔下的半只酒瓶,两步上前把那人一把拽了起来,一脸平静的把剩下的半只酒瓶,拍碎在那人的脑袋上。
  周围的情况因为“西”的增援愈发混乱,严冬棋把拽在手里的人扔到地上,又补了两脚之后,一回头就看到贴着墙正想顺边溜走的老不死的兴哥。
  严冬棋拽着自己最后一丝勉强算得上是理智的玩意儿,绕过扭打在一起的各路人马,一步一步向那胖子的方向走去。
  还没等他反应,那兴哥就打算先下手为强的想要扑过来。严冬棋冷笑了一声,迎着他的拳头就冲了上去,然后一个矮身从他腋下钻过,带着扑上去的力道一肘撞在他的胸口,然后顺势反手将对方整个人四两拨千斤的撂翻在地上。
  到这会儿之前打招呼的派出所人员才姗姗来迟,严冬棋朝门口云淡风轻的看了一眼,然后弯腰捡起燃了一半的雪茄,缓步上前一脚压在了在地上挣扎的兴哥的咽喉上,将雪茄点燃的那端朝下正对着他的脸,轻飘飘的松开手指。
  然后才勾出了一丝鬼魅般的冷笑。
  耳朵里嗡嗡作响,阵阵发晕,后脑勺一炸一炸的疼,还想吐。
  浑身的知觉一点点的恢复,鼻尖萦绕着再熟悉不过的消毒水的味道,韩以诺皱着眉勉强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医院白色格子状的天花板。
  “醒了?”旁边的声音有些沙哑,韩以诺拧头想看,但是像是压到了脑袋上的伤口,疼得他抽了一下。
  “觉得怎么样了?”旁边的人站起来,低头看着他。
  韩以诺看到严冬棋的面孔时松了一口气,勉强笑了笑:“在医院么?”
  “不在医院是在饭店么?”严冬棋也冲他笑了笑,“感觉怎么样?”
  韩以诺感受了一下,刚才浑身上下的难受劲儿在看到严冬棋的脸之后就好了很多,现在最多只能感觉到脑袋疼,还有点儿晕:“还可以。”
  “什么叫还可以?脑袋疼么?”严冬棋皱了皱眉,探身从床头的暖水瓶里倒水。
  韩以诺侧着脑袋看着严冬棋:“有点儿疼。”
  “废话,能不疼么?您那么英勇的用脑袋给我当护盾来着么。”严冬棋把杯子端到手里看着他,“想喝水么?”
  韩以诺点了点头,撑着身子坐起来,只觉得脑袋晕的厉害,低声骂了句:“我操,晕死了。”
  “医生说您被一酒瓶子拍成脑震荡了,可得晕一会儿呢。”严冬棋把杯子递给他。
  韩以诺皱了皱鼻子,有点儿委屈:“我是替谁被酒瓶子拍脑袋上了,你怎么一点儿不感动啊?”
  严冬棋瞪了他一眼:“感动,感动的快死了。”
  韩以诺撇了撇嘴低下头喝水,还没喝两口就被脑袋那股晕劲儿搞得难受的直反胃,只好皱着眉把杯子塞给严冬棋重新躺回去。
  “什么时候回家啊?”韩以诺被医院的味道弄得有些烦躁。
  严冬棋在他旁边坐下:“医生说了,得住院三天观察一下。别弄成颅内积血然后搞成失忆,一觉睡起来逮着我叫‘爸爸’就麻烦了。”
  韩以诺被说的有些哭笑不得:“哪儿就那么严重了,我也就被拍了一下么,我多高大健壮的。”
  “是是是,”严冬棋在他脑袋顶上轻轻摸了两下,“特别高大健壮。壮士,那你现在还晕么?打算再睡一会儿么?”
  韩以诺笑了一下:“现在什么时候了?”
  “早上八点零五分。你要是难受就睡会儿,要是饿了就吃点儿东西,”严冬棋看了眼手机然后指了指搁在床头上的保温桶,“让我妈送过来的。”
  “多大点儿事儿你还惊动一堆人?”韩以诺皱了下眉。
  严冬棋乐了:“这还不算大事儿啊,您都被开瓢了,我再不给我妈说她能把我拦腰掰成两截儿。”
  韩以诺笑了一会儿然后想起来昨晚上的事:“后来怎么办了?”
  “你还操心呢,医生说脑震荡不让动脑子想事儿。”严冬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后来的事儿简要地说了说,“叫了局子里的人过来,俩警车拉走了,打头的那个傻逼关在小车里,跟在他后边儿闹事的全被拷在一辆皮卡的后车斗里,特威风。”
  韩以诺想象了一下穿着黑西服特别骇客帝国的一堆人窝在车斗里的样子,有点儿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一笑脑袋就开始疼,他有点儿委屈的开口:“哥,我脑袋疼,也晕,但是不困,你陪我说会儿话吧。”
  严冬棋笑了起来:“感情我这会儿不是陪您说话么?”
  他的话顿了顿,眼睛在韩以诺脸上扫了一圈,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终于开口:“以诺啊,脑袋晕的话我给你说点儿事,挺大的事儿。说完可能会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你立马就一点儿不晕了,另一种就是你可能会晕得更厉害了。”
  韩以诺因为脑袋的原因思维有点儿跟不上,反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是,我现在这脑袋的状况,干什么不也就只有这两种情况么。”
  严冬棋笑了笑,没搭理他的话,自顾自的开口:“前两天吧,我回家的时候,我妈问了我一个问题。”
  “她问我是不是不喜欢姑娘,是个同性恋。”
  严冬棋看着韩以诺变得逐渐有点儿惊讶过头的脸有些想笑,但是最终忍住了:“然后我想了想,就说是。”
  男人的脸色因为熬了一整夜的缘故有些苍白,但是笑起来却有一种风流的勾人气息,他低头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的青年,眼神认真,表情很温和:“我什么意思你明白了吧。就按你说的,咱俩在一块儿吧,好好过。”
  然后严冬棋就不说话了,保持着温和的微笑看着韩以诺。然后看着他屏住呼吸了好长时间,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地坐了起来。
  这一下坐的特别猛,严冬棋看着都替他的脑袋疼。但是韩以诺就像没感觉到似的,一帧一帧把脑袋转过来,盯着严冬棋的脸,一字一句的开口:“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严冬棋很有耐心,“咱俩在一块儿吧,就是……谈恋爱的那种。好好在一块儿,能在一起多久就在一起多久。”
  然后严冬棋就看到青年的眼眶里迅速泛起了水汽。
  他最怕的就是这个,连忙凑过去捧住韩以诺的脸:“你别这样啊,宝贝儿。你这样让我觉得特别对不起你。”
  韩以诺抿了抿嘴唇,哑着嗓子开口:“严冬棋,你别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啊,不然我为什么非得叫你回来呢。”严冬棋有点儿急,于是在韩以诺背上轻轻拍了拍,“没骗你,我妈我爸都知道呢。”
  韩以诺又定定的看了一会儿严冬棋,开口的时候声音带了点儿哭腔:“跟做梦似的,我以为我这辈子都等不到你这句话。”
  严冬棋被他这句话说的鼻子一酸,他凑过去在韩以诺唇上轻轻亲了一下,然后额头抵着额头:“对不起啊,以诺,对不起。是我不好。”
  “现在还来得及。”韩以诺把脑袋挪到严冬棋的肩膀上,用胳膊环住他的背,然后在他肩窝里狠狠蹭了蹭,,低声开口,“操,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我都没有思想准备。”
  严冬棋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腰:“你跟我告白那会儿,我也没有思想准备好吗,吓得我都快心肌梗塞了。”
  韩以诺把胳膊放开,看着严冬棋的脸抿着嘴笑了起来:“你再亲我一下。”
  严冬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温柔的眯起眼跟着笑了笑,然后凑过去在青年的唇上又亲了一下。
  韩以诺僵了几秒之后,慢慢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又来了一句:“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没事,以后天天都是这么幸福你就不觉得突然了。”严冬棋把被子往他胸膛上拉了拉,“怎么样,这会儿是晕啊还是不晕啊?”
  韩以诺笑得露出一整排洁白的牙齿:“那必须不晕啊,我现在简直神清气爽身轻如燕,有一种不拿根儿小绳拴床头就能分分钟飞到天花板上的感觉。”
  严冬棋笑了起来:“傻逼。”
  韩以诺笑了一会儿,指了指床头柜的杯子:“我要喝水。”
  严冬棋刚把杯子端起来,韩以诺又补了一句:“你喂我。”
  “我操,你这是想干嘛?”严冬棋瞥了韩以诺一眼就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以诺笑眯眯的看着他:“不想干嘛,耍流氓呗。”
  严冬棋骂了一声“操”但还是自个儿喝了一口水然后俯下身把唇贴过去。
  韩以诺笑眯眯的一把搂住他的腰,然后伸出舌头探过去,把严冬棋嘴里的水舔了个干净,然后伸出舌尖去勾严冬棋的舌尖
  这是严冬棋第一次回应他的吻,韩以诺激动的有点儿想一气儿吻到地老天荒的意思,勾着对方的舌尖轻轻吮吸,然后咬了一下严冬棋的下唇。
  两人分开的时候气息都挺不稳,严冬棋的脸有点红,韩以诺眯着眼笑着看着他:“再来一口。”
  严冬棋喘匀一口气儿,把杯子送到他脸跟前,挑眉笑了:“这还没完了你,要么自个儿喝,要么渴死,丫个臭不要脸的。”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在一起,主角们累我也很累。不过还好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也算是功德圆满。之前喊着在一起在一起,现在又说别完结,你们这群磨人的小妖精。
  明天继续

☆、住院

  病房里统共六张床,一个空也没有。每个病床边儿上都拉了帘子隔出挺隐私的小隔间。韩以诺这张床位还是严冬棋托了熟人插队才弄到的。
  这床位置挺不错,靠着窗户边儿,光线也好。严冬棋开着窗户通风,胳膊肘反搭在窗沿儿上,站在一边看韩以诺端着保温桶呼噜呼噜的喝粥。
  “真能吃啊。”严冬棋看得瞠目结舌。
  韩以诺用勺子刮着桶壁头也不抬:“从昨晚到现在我还一点儿没吃呢,还流那么多血,必须得好好补补。”
  他把勺子在嘴里抿了抿,扔进保温桶里,然后把保温桶搁回床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想伸手摸摸脑袋,被严冬棋眼疾手快的一把拦下。
  “你干嘛呢,没事儿摸什么摸。”严冬棋瞪了他一眼,把他的胳膊拽下来。
  韩以诺突然看见他手上白花花的闪过一片,回头看了看,吓了一跳:“你手怎么了?”
  “能怎么啊,只准您被开瓢还不准我被玻璃碴子划一道子么?”严冬棋任由青年拽着自己的手翻来覆去的看,“你这隔着纱布能看出什么名堂啊真是的,还翻来覆去的看。”
  韩以诺脸都皱一起了:“这叫划一道子么,你这都包成哆啦A梦了,糊弄谁呢?怎么回事儿啊这到底?”
  严冬棋把板凳往床边拉了拉坐下,想把手抽出来但是失败了:“就打架的时候磕一下碰一下,多正常啊,你这表情跟我三分钟之后就得嗝屁了似的。”
  那会儿正在气头上,严冬棋揍那个打了韩以诺的小青年时,半只酒瓶子拍在那人头顶上直接碎了,然后一半儿玻璃碴子就扎进了严冬棋的手心里。
  当时不觉得怎样,等韩以诺从急诊室被推出来转进病房时他才发现手掌上的血滴了一路,整只手都已经没知觉了。
  大概是当时他的表情太难看,旁边儿有个小护士一直想给他包扎,但愣是攥着酒精和绷带不敢凑上来。
  “刚才太高兴了都没发现。”韩以诺还是皱着眉,低头在裹着纱布的手上亲了一下,“疼么?”
  严冬棋使了个巧劲儿把手抽出来,冲韩以诺乐了一下:“你怎么这么肉麻呢?多大点儿事儿啊,还没你脑袋严重呢,脑袋上缝了三针啊哥哥。”
  韩以诺“啊”了一声,表情有点儿痛苦的躺回床上,等了一会儿又“啊”了一声。
  “你瞎叫唤什么呢?”严冬棋看到隔壁的大爷伸手在帘子边儿划拉了一道缝往这边儿瞅,以为发生了什么惨案似的,他只好出声阻止,“磕了个脑袋磕的智商都欠费了啊。”
  韩以诺的表情挺痛苦:“那我脑袋那儿的头发还在么?”
  严冬棋笑了起来:“大部分还在,但是缝针时候嫌碍事儿的都削了。”
  “是不是特别傻逼?”韩以诺皱皱眉,“你怎么不让医生给我剃个光头呢?现在这样得多傻逼啊,跟斑秃了似的。”
  严冬棋觉得韩以诺这会儿看着特别好玩,眯着眼笑了:“平时也没见你特别在意这个啊,怎么这会儿突然开始关注起形象来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这会儿刚把你弄到手,可不得比别人都帅坚定一下你的意志不是?人家雄孔雀都知道开屏呢。”韩以诺说到这儿就有点儿泄气。
  本来应该是俩人在一块儿之后,好好腻歪在一起,吃吃饭,团在沙发看看电影,然后晚上聊聊天在干点儿别的什么,实在不行出去轧马路逛公园都行。他这又是斑秃又是住院脑震荡的,烦死了,这跟韩以诺想的一点儿都不一样。
  猜中了开头猜不中结尾,妈的。
  “你这开瓢我都感动的不行不行了,哪敢还让您开屏啊?而且照你这么说,老子也是只雄的,还用着你给我在这儿臭显摆?”严冬棋给他把被子往上抻了抻,撇了撇嘴。
  严冬棋坐的挺近,韩以诺顺手就伸过去在他脸上捏了一下,然后特别灿烂的笑了一下:“因为你一直都挺好看的,不用开屏我也喜欢你。”
  “韩以诺咱能不这么说话吗?我特别吃不消。”严冬棋被青年直白的话噎了一下,然后从脸颊到耳朵都开始发烫,别过眼睛不自然道。
  韩以诺又乐了两下,闭上眼睛:“不行,这会儿晕劲儿又上来了,我睡一会儿,你不准走啊,我过会儿睁眼得第一个看到你,不然揍你。”
  “哎呦宝贝儿,你现在怎么牛逼成这样了啊。不然你找根儿绳把我栓你裤腰上算了。”
  韩以诺眼也没睁的点点头:“可以考虑,等我出院了陪我去户外装备那买绳子,就是杂志上说的那种,一根儿小绳儿能承载三吨冲击力的那种,你想跑都跑不了。”
  严冬棋听乐了:“构思挺好,可以提上日程。您这会儿就先睡吧,不然过会儿该难受了。”
  老妈中午来送饭的时候韩以诺没有醒,她把俩人的饭搁在床头上,又从家里取了点儿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带给严冬棋。
  “严重么?”老妈看着熟睡着但是皱着眉的韩以诺有些担忧的问。
  严冬棋笑了笑:“应该没什么事,明天再看一下,后天早上给他排了个颅脑CT,要是没什么事就出院了,他还要上课呢。”
  老妈这才点点头,又帮着把韩以诺的被子掖了掖。
  “妈,你下午就别过来了,我俩吃这儿的食堂就行。”严冬棋把早上装粥的保温桶递给老妈,“我估摸着应该没什么事,今儿上午吃饭吃得挺好,把我那份粥都喝了。”
  老妈瞪了他一眼:“你这说的什么屁话,小诺脑袋都缝针了,你还让他吃食堂,有没有良心。”
  说完指了指门外:“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严冬棋刚跟老妈走到走廊,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就被老妈照着脑袋呼了一巴掌,他有点儿惊讶的捂着脑袋:“妈你干嘛啊?”
  “我问你,你是不是和小诺在一起了?”老妈的表情挺严肃。
  严冬棋心里有点没底儿,他这前脚刚和韩以诺确定关系,怎么后脚就被老妈掐指一算算出来了,于是没有吭声,听老妈准备怎么说。
  结果老妈二话没说又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周围来来往往的病号和小护士挺多,都挺乐呵的往这边儿看。
  “妈妈妈,咱能给我留点儿脸么,你有什么火先攒着,回家我跪搓板上给你抽还不行么?”严冬棋哭丧着脸一把拽住老妈的手。
  老妈开口的时候有点咬牙切齿:“我都问严芷了,刚问她知不知道你不喜欢姑娘的事儿,她立马就叫了声‘韩以诺’,你倒是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您这么神机妙算还用我说什么啊。”严冬棋小声嘟囔了一句。
  老妈又抬起胳膊,但是在空中僵了一下没抽下去,改成指头在严冬棋脑门上戳了一下:“你个混不吝的主!你找谁不好找韩以诺,我看你怎么跟他姐交代!人家把她弟托付给你是让你和人家谈恋爱的吗!”
  严冬棋有点儿委屈:“我操,这又不是我找的他,我还委屈呢。而且他姐睡地底下呢,我要是给她能交代了,该换您哭了。”
  老妈没听清他的话,还是恨铁不成钢的咬牙道:“小诺那么乖的孩子,怎么可能被人揍了脑袋,是不是你弄了什么事儿出来把他牵扯进去了,看看你这爪子我就知道肯定和你脱不了关系。”
  她斜眼看了看严冬棋的手,然后又端起来来回看了看:“你这手之后应该不影响什么吧?”
  “不影响,就一点皮外伤。”严冬棋本来觉得被老妈说的挺冤枉,好像是自己跟条男狐狸精似的成天在韩以诺面前晃荡,于是嘬着牙花子想着,干脆说是韩以诺自个儿倒着走撞电线杆子上了算求。
  但是不管怎么说,得在老妈老爸面前把韩以诺的形象塑造的光辉一点,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店里出了点事,招惹了点儿不入流的货色,正打架呢他来找我,替我挡了一下。”
  “你娘个腿儿啊!”老妈一听眼睛都瞪圆了,伸手就在严冬棋胳膊上拧了一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你十八岁打架就算了,你二十八岁还打架!你是要打到八十么!”
  老妈嗓门一大周围的人都往这边看,严冬棋被她掐的一蹦,呲牙咧嘴的给老妈顺气儿:“这不能怪我啊,人家要揍我我不能站那儿挨揍不是?而且我娘的腿儿就是您的腿儿啊,您换一句骂不成吗?”
  严冬棋话音还没落下又被老妈掐了一把,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您老这么家暴可还行?”
  老妈瞪着严冬棋:“我现在都不知道该从哪个方面骂你了!你个混蛋。”
  “是是是,我混蛋,我傻逼还不行么?您别生气了,这会儿回去和我爸下下棋,琢磨一下要怎么骂我,等捋顺了我在这边跪着等您骂还不行吗?”
  “一天就说不出个正经话。”老妈瞪了严冬棋一眼转头就要走。
  男人愣了一下,有些犹豫的伸手握住老妈的肩膀:“你和我爸,没事吗?”
  老妈回头看了严冬棋一眼,笑了起来:“能有什么事儿啊,该干嘛干嘛呗。我早就估摸着你有事儿瞒着我们了,光心理准备都准备了一个多月了能怎么着啊。”
  她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再怎么着你也得先是我儿子再是其他身份啊,我要是都不站我儿子这边,那我儿子得怎么办啊。”
  老太太说完这话特别得意洋洋的挺了挺胸脯。
  严冬棋眼眶一下就红了,正想说什么,却被老妈拦住了:“你可打住了,多少年没见你哭了,你要一哭我铁定得掉眼泪儿,过会儿就是咱母子俩抱头痛哭的大戏了。”
  “不至于,我就是特感动。”严冬棋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浓重的鼻音。
  “得了吧,还特感动。你以后安生过日子我和你爸就得感动的哭天抹泪儿了。”老妈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踩着坡跟小皮鞋蹬蹬蹬的走了。
  严冬棋站在病房门口,一直看着老妈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然后才如释负重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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