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
我们一直在努力

《说好的弟弟呢》冰山闷骚攻x阳光逗比受

  青年把手里的包扔到自个儿桌边的地上,然后笑着把脑袋上的帽子摘了,指了指头上的一块儿纱布:“开瓢算吗?”
  吕大队和项熠俩人都凑过来看他的脑袋:“没事儿吧你,怎么弄的啊这是。”
  “没什么大事儿,一百以内的加减法勉强还算得过来。”韩以诺在凳子上坐下,把两条腿抻直了搁着。
  吕轻鸿“啧”了一声:“不对,韩以诺啊,你绝对碰上什么好事儿了,开了一回瓢把您的画风都整的不对了这可还行。”
  项熠没说话,皱着眉用挺意味深长的眼神瞧着韩以诺。
  韩以诺干脆也大大咧咧的就让他看。
  住在韩以诺对床靠桌子站着的路飞一直没吭声,看着韩以诺的表情非常复杂,像是让他口算一道复合电磁场的应用题似的。
  他看了一会儿三个人的互动,走上来拍了拍韩以诺的肩膀,犹豫了一下对三个人开口道:“我出去了,你们聊吧。”
  韩以诺盯了一会儿路飞的背影,抿了抿唇决定跟过去。
  有些事情既然知道了,也许说出来会好一点,对所有人来说。
  他前后脚跟迟了些,等下了楼才看到路飞的背影,韩以诺犹豫了一下开口:“飞哥。”
  路飞转回头皱眉看了一眼青年,表情有些微妙的惊讶:“有事么。”
  韩以诺耸耸肩,挺轻松的笑了一下:“你有时间么,咱俩聊聊呗。”
作者有话要说:  

☆、往事

  离宿舍楼最近有一片银杏树林,里面穿插着白鹅卵石铺成的林荫小道。韩以诺不大喜欢走石子路,觉得挺硌脚,但是路飞没说要谈还是不要谈,扭脸就往小树林儿走,韩以诺只好跟在后面。
  路飞找了块儿周围看不到腻腻歪歪的小情侣的地方站定,从兜里摸了包烟出来,叼了一根。结果翻了半天也没翻到打火机,冲韩以诺伸了伸手。
  “有火吗?”
  韩以诺摇摇头:“我不抽烟。”
  路飞把烟从嘴上挺烦躁的扯下来,然后长长的舒了口气:“你想说什么?”
  “那什么……”韩以诺犹豫了一下,“那个,飞哥,我听说你弟弟的事了。”
  对面的男生浑身上下所有动作一瞬间就像是按了暂停键,在原地僵了几秒,然后突然暴起转身就想来抓韩以诺的衣领。
  之前圣诞节那次挑事儿的时候,韩以诺还不算完全发育起来。在“东”又是因为见到严冬棋之后脑子一时间反应不上来,才会连连被压制。
  韩以诺之前就估计到飞哥听了他的话可能会怒到飞起,所以留了个心眼儿做提防,这会儿早有防备,于是稍微侧身躲过了路飞气急败坏的攻击,然后伸手一把把路飞推远了一些。
  青年个子高,力气又大,伸手推过去就把路飞推了个趔趄。
  “你他妈想说什么?”男生勉强稳住身形抬头看韩以诺,脸色非常难看。
  韩以诺抿了抿唇,觉得自己这个开头烂透了,但是又具体想不出该找个怎么贴切又温婉的入题方式,结果搞成了这么个剑拔弩张的场面,他皱了皱眉:“是我妈的朋友聊天聊到咱们学校的时候才提起的你和我,后来才说到这事,你别多想。”
  虽然从头到尾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动作,但是路飞不知道为什么发出沉重的喘息,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之后,伸手顺着额头向后脑狠狠来回搓了两把。
  韩以诺看得暗暗心惊,感觉这力道就差把头皮拽下来了。
  “我弟学习特别好,也乖,长得也好。”路飞突然开口,声音挺平静。
  但是表情看上去像是累的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男生扭头找了棵银杏树,顺着树干出溜下去挨着地坐了,仰头冲韩以诺勾了下唇角:“韩大爷,您这两句话把我倾诉欲都勾出来了,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找个儿地儿坐下来听我逼逼两句吧。”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又低头在脸上搓了两把:“都快憋死老子了。”
  韩以诺突然觉得路飞的身影落寞的让人有些难过,于是也找了个树干靠着坐下。
  俩人中间隔着条一米宽的石子儿路,韩以诺低下头揪着屁股底下的草叶子玩,一边听路飞说话。
  路飞平时在宿舍里话不多,昼夜作息时间和他们也打颠倒,韩以诺这会儿才注意到路飞的声音其实挺好听的。
  但就是太悲凉了,听的人心跟着抽的慌。
  对面的男生叹了口气,似乎是笑了一下,但是不大明显:“我弟跟我差了三岁,我上学早,所以我上大一的时候他高二。从小学到高二,老师都喜欢他,每学期都是三好学生,还有奖学金。”
  “我不如他,我不爱学习,喜欢打游戏。后来玩网游,我弟奖学金一发下来,先给我往游戏里充钱,自己都舍不得花。”
  路飞说完这句话之后沉默了很长时间。
  大概是有些难过。
  “我俩关系打小就好,他什么话都最先跟我说。但是就这一次,就这一次,他什么都没跟我说,也不提前打招呼,就给我爸妈摊牌了,就这个寒假。”
  “我其实有时候觉得挺奇怪的,我家也没什么基因遗传,家庭也勉强算得上幸福美满,他干嘛非得喜欢个男人呢。”
  路飞伸手抓了抓头发,然后从兜里摸出手机,不知道是看了眼时间还是在看什么,又把手机放了回去接着开口。
  “我爸妈职业其实听起来挺牛逼的,我爹是个搞地质的,我妈比他差点儿,是博物馆讲解员,干了一辈子的那种,年年评模范。你指着这俩人能接受我弟是个同性恋这回事儿,那必须不可能。也是这小子傻逼,不知道怎么着突然就把这事儿砸到我和我爸我妈的头上了。”
  韩依诺问了句:“你和你父母什么反应?”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觉得嗓子发紧。
  “那能有什么反应?”路飞笑了两声,“我妈二话没说就昏死过去,我伸手去扶我妈。我爸抖着手把饭桌子都掀了,简直就是一出家庭伦理剧的大戏。”
  “然后家里的关系就变得非常,怎么说,紧张。我妈也不上班了,成天窝在家里哭,听的人心烦的光想死,我爸是个老学究,脾气也不好,两个人因为我弟的事儿老是吵架,家里鸡飞狗跳的。”
  “你没找你弟聊聊么?”夏天晚上的小风儿吹着还挺凉,韩以诺搓了搓胳膊问道。
  路飞似乎是说的有些累,抬头往树干上靠了靠,看着脑袋顶上绿莹莹的银杏叶子:“想聊啊,隔天抽了机会就想先揍丫一顿再说,也得给我这机会不是。人就怕事情太寸,那天天儿特别冷,本来都不打算出门的,后来也不知道打算出去干什么来着,然后就看到我弟和一男的,在一公园抱一块儿亲呢。”
  “那感觉太他妈清楚了。我再怎么说也是一喜欢女的的老爷们,乍一看上去条件反射觉得真是挺膈应的,但那时等看清是我弟之后,只觉得那火气顺着脚底往上冒,感觉自己气的都快涅盘了。”
  “那会儿自个儿特别想冲他们喊,但是出不了声儿。特别想走过去把他俩拆开,但是迈不动脚。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有点儿像做梦那种感觉,摸不到够不着,特别无能为力。”
  路飞把胳膊搭在眼睛上,但是声音没有停下来。
  韩以诺几次都想让他停止这种自虐一样的回忆,但是似乎又觉得如果能说出来应该能好一点。
  他非常明白这种有秘密却不能对任何人说出来的感觉,那种憋屈的感觉能让自己觉得连吸一口气都比别人少二分之一的氧。
  “我都能看见他了,那他亲的再怎么忘我也能看见我了。然后我弟就冲上来拉我,那表情,”路飞哽了一下,“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害怕的表情,好像是我已经嗝儿屁了似的。”
  “到后来我才明白,我弟那么害怕是应该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失去我了。不过我的确不负所托,有一瞬间都希望把自己眼睛抠出来,所以我给他说了句‘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男生长长的叹了口气:“后面的事情挺好猜的,我家统共四个人,我和我爸我妈见到他都特别……怎么说呢,说恨铁不成钢也好,说嫌弃也罢。你能明白这种感觉么,本来是家里人的心尖尖,突然一下就掉到了最底下,我爸见了他就骂,我妈只会哭,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直当做看不见他。”
  “他……那天……”
  路飞说到这的时候似乎已经濒临崩溃,韩以诺几乎都看得到他脑袋顶上的那条血槽已经见底儿了。
  他努力了半天也没说出“跳楼”俩字儿。
  “那天实在是……我他娘的化成灰都忘不了,有一段时间每天每天做梦都是我弟给我打电话时那个委屈的声音。”
  男生的声音开始抖,带着鲜明的哽咽,让人听着很不是滋味。
  “我在网吧里,其实也没打游戏,那会儿哪还有心情打游戏,就盯着电脑桌面发呆。然后我弟就给我打电话。”
  “很难说在我知道我弟喜欢男的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我又想像以前疼他一样替他说话,又知道这条路有多不被别人接受,然后还要受到我爸妈的强压,如果我不站在他们那边,我爹妈大概会崩溃到以为我也喜欢男的吧。”
  “我知道这样挺懦弱的,但是我当时只能躲着我弟。我也是傻逼,没想到我只要是躲着他,在这小子看来,就会觉得我厌恶他,讨厌他,不再搭理他。”
  “所以我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一直挂断,然后他就持之以恒的给我打。大概僵持了半个多小时吧。他大打小耐力就比我好,我比不过,被他整的实在没办法就接了电话。”
  路飞的声音非常不稳,有间断的哽咽声:“他声音特别累……听上去,他说‘哥,你是不是现在特别讨厌我’……然后说‘我以为你和爸妈会因为爱我就原谅我,就支持我,没想到是我自己太傻逼’……”
  他的声音被大段大段的呜咽声反复打断,讲话很模糊,韩以诺低头皱着眉很认真地听。
  “我已经记不得自己说了什么,”路飞深吸了一口气,“也没反应过来他的声音为什么一直哆嗦,还以为他是伤心……其实……大概是在……楼顶……大冬天的,他非要给我打电话……打了半个多小时冻着了……”
  “然后他还说……‘哥,我从小觉得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你是我哥,你要是能一直对我好那该有多好,那我就什么都不害怕了’……”
  “再然后就没然后了。”路飞长舒了一口气,借着微弱的光芒看得到他满面的泪痕。
  韩以诺说不出话来。
  “我一直不知道我弟的死我该怪谁,又自责又恨我爸妈,也恨他自己不争气。结果呢,”路飞指了指韩以诺,“还是你哥牛逼,揍得我一下就明白了。”
  “要是当时我家里面,有一个人能替我弟说哪怕一句话,就不会这样了。他根本就不在乎别人觉得他怎么样,只要家人还在就行了。”
  “所以我听到你哥骂我的时候真是五雷轰顶,觉得自己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逼。”路飞顿了顿,特别嘲讽的似笑非笑勾起唇角。
  他似乎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让自己继续开口说了最后几句话:“现在事已至此,我他妈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时怎么没早点儿接电话……”
  “我觉得他当时可能还有一点点希望,还不是很想……跳下去,抱着点希望觉得我会心软……但是那半个小时应该是把他冷透了吧。”
  “那小子特别怕冷,可我还让他吹了半个小时的西北风。”
  两个人沉默了很长时间,从草地底下透上来的湿气和凉气让韩以诺有些坐不住,他站起来,沉默的看了看一直盯着地面的路飞,轻轻开口:“回么?”
  对面的男生像是经久未修的机器,有些僵硬的抬起头:“不了,你先回吧。说是说爽了,但是劲儿缓不过去,我估计得趁着夜深人静哭一会儿。”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扯了个很难看的笑容。
  韩以诺咬了咬嘴唇:“飞哥,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对你和小熠子那么冷嘲热讽是我傻逼了,我其实不是真的排斥同性恋……反正对不起了。”
  “没事。”韩以诺皱了皱眉。
  路飞把腿伸直瘫坐在地上,声音很无力:“我今儿还得谢你听我说这么一堆负能量,说出来是挺爽的。你回吧,我就不送你了。”
  高大青年又皱了皱眉,最终还是转身慢慢离开。
  听得到身后低沉的啜泣。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交代一下飞哥的事,挺没意思,小天使们随便看看就好。
  说说最近傻逼的我为什么又开始跳票。
  没错,又到了半年一度的期末阶段,忙到飞起。
  正所谓考前一时爽,期末火葬场。
  所以从这周开始,应该最大限度也只能做到隔日更了。反正到了年底小天使们都要忙,有时间再来扫两眼看看更新章节。
  总之,我非常抱歉。

☆、大补汤

  严冬棋一大早就去了各个店里,按时间点儿今天是盘货的日子,等忙完的功夫他回到车里,随便吃了点刚才员工递给他当中餐的盒饭,然后点了支烟抽了半截儿,犹豫了一下,转身往“东”开去。
  自打上次出了事儿之后,除了派出所清点财务那次,他还一次都没有再去过。
  光想想被砸的一团糟的门面,严冬棋就郁闷的直翻白眼儿。他担心自个儿要是真过去再缅怀一次那惨痛的状况,估计都得英年早逝了。
  兴哥那个王八犊子肖想好的KTV自然也没开成,反而连带着那家为人民服务的洗浴城也关了门,铝合金防盗门脸上贴着大大的招租单子,严冬棋侧着头冷眼盯了会儿,嗤笑一声一脚油门就扭脸儿拐开了。
  本来就生意冷清,再加上小范围的被打砸一次,严冬棋索性直接关了店,给一直在这儿呆了好几年特别依依惜别一说要走立马就哭天抢地的侍应生在别的店里挪腾出职位塞进去就算了事。
  七月的大艳阳天儿,已经下午四五点了,外面还是热得相当可以了。严冬棋从车上下来就觉得自个儿正在以可见的速度往脚底下融化,于是一溜小跑到门店前面的荫处,弯腰把防盗门打开。
  店里漆黑一片,地上全是灰尘和各种碎屑,严冬棋一时间有些恍惚,这景象就像是回到了刚租了这门面,哆嗦着尝试开店的那时候。
  那会儿自个儿才高中,花了不知多大的工夫才弄到这个店,当时才一把青葱的年级,屁都不懂,也没什么想法。
  先是整日整日的泡在网吧里看别人店面的装修模板,有了想法之后再整日整日的骑着辆借来的三轮车,一趟一趟的往家具市场跑,一天三四趟下来累的连话都不想说。
  等总算把店面捯饬完,准备开张之前还得上上下下的找人打点,仗着自个儿年龄小给自个儿甩脸子的人全都是,当时真是活的跟狗似的。
  一想到就心酸啊,妈的。
  这会儿他面前一片狼藉的样子,倒是和当年挺像的。
  严冬棋无奈的苦笑着摇摇头,用脚把翻倒在面前的凳子勾到一边,有点郁闷的借着店外面照进来的光线,把里头的情况都看了一遍。
  要营业肯定得费一番工夫,而且照现在这么个情况,生意肯定还是不会好到哪儿去,严冬棋在店里转了一圈儿,“啧”了一声有些头痛。
  烦死人了。
  回到家的时候是韩以诺开的门,严冬棋盯着高大青年腰上的粉色荷叶边碎花小围裙还是有点回不过神来。
  韩以诺自暑假以来,除了像之前一样给自己找了兼职以外,突然不知道哪根筋儿搭错了,一边揽过家里的家务,一边还开始学着给严冬棋做饭。
  家务倒还好,问题是饭太他妈难吃了。
  而且就算难吃还不能说出来。
  简直就是满清□□酷刑。
  俩大男人住的屋子,本来就没什么家务可做。衣服类的简直连带着内衣袜子都是扔进洗衣机里边儿搅合,一周也就拖那么一两回的地板。
  至于家具什么的,那必须是想起什么时候擦再什么时候擦。
  之前因为韩以诺一直上学,老是住在学校不说,回来也是一头扎进书房里学习。严冬棋不大乐意把家务交给韩以诺耽搁他的时间,久而久之都形成习惯了。
  而且谁拖地不是拖地,又不费多大的事儿。
  但是韩以诺似乎对这件事儿挺介意,非得说俩人在一块儿他就应该照顾严冬棋。
  严冬棋觉得挺无奈,这不是扯淡呢么,他一大男人需要什么照顾,而且真想着照顾,只要青年能少耍两回流氓,那他就能高兴的哭出来。
  “你回来了,饭马上就好。”严冬棋笑眯眯的凑过来在严冬棋嘴唇上亲了一下。
  严冬棋挑着眉看了一眼韩以诺金刚芭比的造型有点儿想把眼珠子抠出来泡酒的冲动,但是硬生生忍了下去,回身把门带上:“咱能收敛点儿么,门没关呢。”
  “那有什么。”韩以诺不以为意,“你去换衣服,准备吃饭。”
  青年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又回到厨房,严冬棋看了会儿他的背影,摸了下鼻子,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有点儿奇怪,但是还挺有意思的。
  严冬棋换好衣服从卧室里出来,看见韩以诺还在厨房里打转就有点儿不放心,两步跟了进去看看这小子到底在干什么。
  一进厨房就被里边儿非常微妙的味道呛了一下。
  他压着嗓子咳了两下:“韩少,你这是在作甚?”
  “还有最后一个菜,你去饭厅等一下,不行的话,”韩以诺用下巴指了指流理台边儿上的电饭煲,“去盛饭。”
  “不是,”严冬棋没动,盯着微妙气味的源头皱着眉,“你这砂锅里炖的是什么?”
  “汤啊。”韩以诺用锅铲把土豆丝拨弄了两下然后特别写意的撒了把盐进去。
  “废话,不是汤还等着你用砂锅给我干煸豆角么……操操操,你他妈这也是放盐?”严冬棋话还没说完,一个眼风就看到了青年泼墨般肆意妄为的加料方式,一把操过饭铲子然后把他扒拉到旁边。
  韩以诺抿了抿嘴,不好意思的笑起来:“要是之后咸了的话不是可以加水兑一下么,我在网上搜到的‘厨房救急小妙招’。”
  “滚你的蛋,老子吃炒土豆丝又不是喝土豆汤。”严冬棋捏了把小勺把菜面儿上还没融化的盐都捯饬出来,声音挺郁闷。
  韩以诺从善如流的给他让了地方,转身从后面环住严冬棋的腰,用侧脸蹭了蹭他的头发:“我做的饭是不是特别难吃?”
  男人把土豆丝来回翻了翻,伸手在铲子上抹了一指头含进嘴里,低声骂了句“我操”,然后捏了一撮白砂糖洒进锅里。
  “我只能这么补救了,韩大厨你要真打算做饭,可有的练呢。”严冬棋叹了口气,伸手想把韩以诺箍在他腰上的手臂拿开,但是试了两次没成功。
  严冬棋在他手臂上抽了一下:“勒死老子了,松点儿。你刚说什么?”
  青年在他身后笑了笑,声音挺有磁性,听得严冬棋老想往地上出溜。
  “我刚问你,我做的饭是不是特别难吃?”
  男人顿了顿,然后犹豫着开口:“不算特别难吃,但是……真的挺难吃的。”
  “……靠,你这说的也太直接了吧。”韩以诺愣了一下,有点难为情的低头把脸埋在严冬棋的肩膀上。
  严冬棋乐了,反手在韩以诺脑袋上呼噜了一把:“你做的那么难吃,那么出其不意,还不准我说说了么?”
  “我觉得还可以啊。”韩以诺声音挺郁闷。
  “那是因为吃了你们食堂的饭之后,吃什么饭都觉得还可以。”严冬棋上次去看韩以诺的时候,有幸吃了一次J大食堂,简直销魂的让他直打哆嗦。
  韩以诺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对不起。”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这段儿时间你兼职也挺忙的,还要学做饭多,我还没问你呢,怎么就突然好好地要给我做饭?”严冬棋耳朵怕痒,笑着往旁边让了一下。
  “没什么。”韩以诺又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我是你男人,照顾你不是应该的么。”
  严冬棋听完这句话立马炸了:“操,滚滚滚,老子还是你男人呢,你个小兔崽子。”
  青年没撒手:“反正我不管,之前都是你一直宠着我,现在也该轮到我照顾你了。”
  “韩以诺你还没个完了是么?谁宠着你了,要点儿脸行吗,你是长得跟花儿似的还是怎么着了,我什么时候宠你来着,这饭还能不能吃了?”严冬棋被韩以诺的话和呼到耳边的吐息激的汗毛都立起来了,连忙使了点儿力气从韩以诺怀里挣开。
  简直肉麻死个人。
  韩以诺咧开嘴笑了两下重新凑过来环住他:“别闹,让我抱一会儿。”
  “你给钱了吗就抱,臭不要脸的。”严冬棋对韩以诺一直挺没办法的,小声嘟囔了一句重新站回灶台前面把土豆丝往一边儿的菜盘子里盛。
  “真好。”青年在他身后喟叹了一句,“其实打从第一次看到你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就想这么抱着你了。”
  严冬棋把贴在铲子上的一根儿土豆丝扯下来,回手塞到韩以诺嘴里,笑了起来:“那你可算是憋大发了。”
  “可不是么?”韩以诺在他脸上蹭了蹭,有点儿撒娇的意思,“当时不敢,而且那会儿也没你个子高,抱起来有点儿伤我作为男人的自尊,多可怜。”
  “是么?”严冬棋转了个身靠在灶台上,眼睛里带着温柔而促狭的笑意,抬手在韩以诺脸上拍了拍,“小可怜儿,咱能先吃饭么?你哥这会儿都快饿成神经病了。”
  桌上的菜挺简单,除了后来严冬棋补工的土豆丝之外,还有个西红柿炒鸡蛋和蒜茸油麦菜。
  严冬棋尝了两口就有点儿想哭,他就不明白韩以诺怎么这么有本事把菜的味道做的怪成这个样子。
  “是不是难吃?”韩以诺吃了一口也皱起了眉头,“我就是按照食谱上做的啊。”
  他说完还特别炫耀的补充了一句:“连调料的克数都是用厨房里那个小秤台称过的。”
  “哎呦我的宝贝儿啊,没你这么做菜的。”严冬棋笑的筷子都拿不稳,“赶明儿我闲下来教你做。”
  “不用。”韩以诺皱了下鼻子,“不用你教,我自个儿学。反正之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总有一天我能把你照顾的顺顺当当的。”
  严冬棋听得刚有那么点儿感动,就听到韩以诺又小声的揶揄了一句:“反正你老了之后都是我照顾你。”
  “靠,你这是怎么着,嫌我老啊。”严冬棋听了有点儿不乐意,跟韩以诺在一块儿之后他其实挺介意他俩差了将近八岁这个事实的。
  坐在对面的青年勾起唇角:“我哪敢嫌弃你啊,你别一转脸儿就找个姑娘我就谢天谢地了。一天到晚心全悬在你身上。”
  “不是,宝贝儿,你犯得着这样么,我又不是有什么前科。”严冬棋有点儿无奈,每次韩以诺特别在意他的样子都让他觉得心里有一块儿又酸又软的。
  韩以诺低头夹了一筷子油麦菜填进嘴里,皱眉咽下去之后挺埋怨的开口:“你那还不算前科啊,往你店里一站呼啦啦围上来那么多小姑娘,还有之前什么邓晓晓,还有咱们前两年过年在商场碰到的那个。”
  严冬棋被他说愣了,眯着眼回忆了一会儿才笑骂道:“卧槽,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记性那么好呢?”
  “当然记得住,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难受。”韩以诺声音沉了下去,低着头夹菜。
  桌上的气氛一时有些低沉,严冬棋愣了一下之后连忙开口:“韩少,韩大爷,宝贝儿,你不至于吧。”
  韩以诺抬头看了男人一眼,无奈的站起来:“我去把汤盛过来。”
  严冬棋盯了一会儿碗里散发着很微妙气味的炖汤,有点怀疑的看了一眼韩以诺:“你这做菜都做出一股子食堂味儿,居然还要炖汤?”
  韩以诺不以为然:“我们学校食堂还有瓦罐煨汤呢,别这么看不起人成么。”
  “不是看不起你,”严冬棋拿起勺子在碗里搅了搅,有点犹豫的看了一眼对面的青年,“为什么我感觉这么没底儿呢?”
  韩以诺“啧”了一声,自己喝了一口:“真没事,我又不可能给你下毒。而且我熬得挺好的。”
  “是么?”严冬棋抿了下唇,皱着眉勉强喝了两口,咂吧了一下。
  韩以诺眼睛都亮了起来:“怎么样,好喝么?”
  男人挺意外的挑了下眉:“还不错。”
  “那你多喝一点。”韩以诺看上去挺开心,眯着眼睛笑的露出一口白牙。
  严冬棋本来抱着“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求我喝,我就大慈大悲的喝给你看好了”的心情喝了大半碗,但是直到快见底了也实在没办法分辨汤里边儿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于是没忍住开口道:“你今儿这熬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之前没喝过啊大哥,你别一会儿直接把我整急诊科去了。”
  韩以诺的汤碗除了之前给严冬棋演示的时候喝了一口之后,连碰都没有碰一下。他听到严冬棋的问题之后先是看了看男人喝了大半空下去的碗,然后慢条斯理的扒拉干净自己碗里的最后一口米饭。
  “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大补。”
  “补个屁,我怎么不知道。”严冬棋越听越觉得玄乎,有些谨慎的把汤碗放下。这小子在他跟前总是蔫儿坏蔫儿坏的。
  韩以诺冲他笑了两声:“因为你之前没吃过啊。”
  然后不等严冬棋反应过来,又狡黠的冲他眨了下眼睛:“枸杞牛鞭汤。”
  严冬棋先是愣了半分钟,然后猛地把手里的勺子扔到桌上,骂了一句:“我操啊!”
  “怎么样,我说是大补吧?”韩以诺眯着眼笑得特别开心。
  严冬棋简直无奈,这特么是大补没错,但是他这么身强体壮完全不需要进补的是会有副作用的好吗?
  等等,副作用?
  他有点儿不可置信的盯着韩以诺:“韩以诺,你到底想干嘛?”
  对面的青年答得特别干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想。”
作者有话要说:  说我骗子的小天使都去喝枸杞牛鞭汤吧。
  我查了一下功效真是挺不错的,当然,副作用更不错。
  一会儿就上二更。

☆、妥协

  严冬棋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韩以诺说的那个“想”是什么意思。
  “想你大爷!”严冬棋这会儿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更合适还是无语更合适,一时间情绪混乱的都有点儿倒不过气儿来,“你丫吃饱了撑的吧。”
  韩以诺还是笑眯眯的看着他:“没想我大爷,从头到尾一直想的都是你来着。”
  说完之后又不怕死的追加了一句,带着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真是好汤,我今天下午在网上查了好久呢,补肾壮/阳,特别棒。”
  严冬棋气结,猛地站起来,瞪了韩以诺好一会儿,最终指着他的鼻子咬牙切齿的迸出句话来:“你可真长本事。”
  说完转身就往外迈步,看样子是想摔门一走了之。
  韩以诺这会儿也笑不出来了,连忙站起来跟过去从后面一把扯住严冬棋的胳膊把他转过来:“你上哪儿去?”
  “你管我上哪儿去。”严冬棋说不上来自个儿这会儿心里拧巴成一团儿的别扭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只好忿忿的瞪着面前的青年。
  韩以诺放假前回学校说的“献身”那事儿,严冬棋回去还真是好好琢磨了两下。
  毕竟这事儿连家人都知道了,韩以诺看上去也是打算长长久久往下好好相处的,这个事儿只要稍微想一下,估摸着就是得提上日程的。
  严冬棋回到家里,把这件事儿翻来覆去的琢磨了好几宿,越琢磨就越没底儿,他是真不知道俩男人在一块儿,除了喝酒聊天泡妹子锄大D之外,还能干点儿什么,于是最后还是一个没忍住,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到网上找了点儿教学资源。
  看了十几年的以姑娘为主题的教学辅导资源,突然转换形式接触了点儿别的题材,严冬棋觉得这新世界大门打开的简直又震撼又猛烈。
  简直……没有一点点防备。
  然后等他看完之后,就有点儿傻了。
  就以他这个身板儿,跟韩以诺现在这打篮球的高大块头比起来,在床上肯定别想着讨着好,但是让他真就这么献身吧,他又有点儿不甘心。
  心理建设一做就是一个多月,等韩以诺放暑假回来的时候,这心理准备,它还是没怎么准备好。
  所以在韩以诺明里暗里给他往这个话题上带了好几次的时候,他只能当没听明白,简直是要穷尽毕生的智慧才把这事儿勉勉强强拖到今天。
  韩以诺后来也就没再说这件事,但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懂迂回前进的法子。
  简直丧心病狂。
  青年看到严冬棋这会儿恼羞成怒的样子,轻轻松了手,有点受伤的看着他:“哥,你是不是不乐意?”
  严冬棋愣了一下,然后有点儿烦躁的往后闪了两步:“我没不乐意,我就是……”
  他说到这儿也有点儿说不下去,实在不知道怎么跟韩以诺解释。
  韩以诺抿了抿嘴唇没说话,但是又跟着他的动作往前逼近了两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你别这么看着我啊。”严冬棋被他的眼神儿看得浑身不自在,刚才那股子恼羞成怒的劲儿也消下去了不少,轻轻咳了两声,“我的意思咱能不用这个招儿吗?”
  “那我还有别的办法么?我放暑假都一个月了,你搭理过我么?”韩以诺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挺低沉,挺有男人味儿,但是架不住声音里边儿老是带着丝儿委屈。
  严冬棋真不知道该回点儿什么话才好,只能叹了一口气侧着脸盯着桌上的果盘发愣。
  “哥,你是不是觉得只要答应跟我在一块儿,只要跟哄小孩儿似的哄一哄我,我就知足了?”韩以诺的声音听起来挺累挺郁闷,听得严冬棋有那么点儿不是滋味儿。
  他没想到这小子把这个话题立马上升的这么有深度,赶紧出声回应:“你瞎琢磨什么呢,我没这个意思。”
  韩以诺不吭声了。
  “宝贝儿,你别一天到晚瞎想成么,我要跟你在一块儿就是真的想跟你好好的过日子,没有哄你的意思。您这都二十大几的人了我犯得着跟你在这儿兜圈子溜着你玩儿么?”
  严冬棋叹了口气:“但是你得想想,我之前……我打个比方啊,我活了这么些年一直吃白菜,而且都打算好一辈子吃白菜了,您突然横插一脚过来非让我改吃萝卜,我抗争过一阵但是抗争失败了,问题是真要把那萝卜往嘴里送,不是还得有点儿心理准备么,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而且不定还是萝卜反过来啃我一口呢。严冬棋在心里郁闷的补充了一句。
  “那你现在准备好了么?”韩以诺使劲儿盯着他。
  严冬棋僵了一阵儿,又抬眼看了看韩以诺。
  妈的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么扭扭捏捏的真不爷们儿。
  而且当时都答应韩以诺在一块儿了,现在自己这么着算怎么个回事。
  他犹豫了一下,咬着牙点点头:“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面前青年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真的?”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赞(56)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51虹马 » 《说好的弟弟呢》冰山闷骚攻x阳光逗比受

评论 抢沙发

Hi, 请登录     我要注册     找回密码